眨不眨,舍不得错看分毫。
直到望着少女的娉婷背影消失在人潮里,他才后知后觉的,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微生采吓了一跳,忙问他,“哥哥这是怎么了?”
一边问着,一边眉头蹙得死紧,也顺着青年目光朝窗外望去。
可惜,外头除了交错流淌的花灯之外,就是泱泱人潮。
来来往往的一片,并没有什么好特别的。
微生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他心里知道,就算自己现在冲下楼去,应该也找不到方才的那个姑娘了。
而且,裴簌眼下还住在微生府………
微生洵忍耐似的阖上眼睛,收敛了一下激荡过分的情绪。
再睁开眼,已
() 经是压抑过的正常神色(),没什么?()_[((),或许是我刚才眼花了。”
*
檐雀叫过几声,天色蒙蒙亮。
昨夜下过雨,沁得朱红纸窗上也一片斑驳之色。
青纱帐被掀开,床榻上坐着一个娇媚怔忪的少女。
她刚睡醒,脸上还有点儿懵,却显得愈发安静乖巧。
一只手伸过去,帮她系好散开的小衣。
然后捧住纤细莹白的足踝,帮她小心地套上罗袜。
那手上的温度有些凉,激得少女瑟缩了一下。
神色也清醒几分。
裴簌一般不让别人做这些。
但檀有却觉得,她是奉大公子命令过来沉水苑侍候的。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会被责怪,于是裴簌稍微妥协了一下。
但前几次,对方也并没有细致到今日这种地步。
她是真的不习惯。
于是挣扎了一下被虚虚握住的小腿,顺带蹭掉了那穿到一半的罗袜,玉白脚趾也不自在的往床榻里缩了缩,“我自己来罢……”
对方也没再坚持。
等裴簌自己穿好了衣裳,从榻上趿着绣鞋下来后,玉篦子、梳洗的银盆也都已经准备好了。
她走过去,在铜镜前坐下,自己拿着篦子梳头。
旁边的檀有静静站着,一双眼睛落在她身上,虽然含着笑,却令少女莫名的起了身鸡皮疙瘩。
她觉得今日的“檀有”很不对劲。
刚刚就算了,现在竟然还用那种奇怪的眼神凝望她,太过诡异了,绝对不应该是那个叽叽喳喳惯了的檀有。
裴簌心底已经有了怀疑,但不知道对方底细目的,不敢轻举妄动。
于是握住玉篦子的手停了一下,假做自然地对她说,“檀有,你过来帮我梳头。”
她想得很好,在“檀有”放松警惕时将她降服。
唯一疏漏的是高估了自己的本事,刚想对对方动手,就被灵术弄晕过去陷入了深深的梦境。
……
月华似霰,周遭好像有涓流的水声。
少女艰难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然趴在一个巨大的荷叶上。
浸透了湖水的裙衫贴在肌肤上,更衬得腰肢纤细、胸前起伏,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之色。
唯一格格不入的是,此刻那张小脸上略微茫然。
这是哪里,她不是在微生府么?难不成是她做梦了?
少女抿住唇,从荷叶上爬下来,涉水走到岸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处什么地方,只能顺着面前幽静的青石小路,摸索着往前走。
忽然耳边听到一阵熟悉的琴声。
裴簌愣了愣,然后朝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大约一刻钟后,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座亭子。
亭中坐着一个白衣青年,姿容俊美,神情淡漠,正垂首轻轻抚琴。
她有点儿愕然地唤了一声
() ,“……师兄?”
难不成真是她的幻梦?
不然的话要怎么解释刚才熟悉的琴音,还有此刻出现在她眼前的人?
青年闻言停下抚琴动作,抬眼朝她望来。
清冷月光映在那张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像是不沾染半分俗念的仙人。
衣裙湿透的少女站在月色底下,单薄伶仃。
她的声音细细的,有些茫然地任他打量,“师兄,怎么会在此处?”
谢清拾却没回答,只是像从前那样开口唤她,“阿绸,过来。”
裴簌走了过去,湿漉漉的裙裾拂在台阶上,不多时,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青年拉住了她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扯过去。
抱坐在自己膝上,他说,“阿绸,我教你一支新琴谱。”
少女身子微微僵了一下,却没有拒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那人的心思,似乎早已不再琴曲上。
他的怀抱透着寒意,蓦然贴上她颈侧的薄唇也是冰冷的,毫无温度的。
只是说出的话却异样滚烫,“阿绸,和我在一起。”
湿漉漉的裙裳吸附在身上,勾勒出纤细腰肢。
她似乎有些畏冷,在他怀中轻轻的打了个哆嗦。
月照华亭,细水无声。
他们影子交叠,看上去就像是一双情投意合的恋人。
然而下一秒,少女手中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