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门下,岂不是一大乐事?”
众人见他有心为贾家这哥儿造势,便跟着捧场恭维一番。
“待这宝玉学成下场,说不得也考中个探花郎,便是一桩美谈了。”
林如海哈哈一笑,“他小孩子家家,还是踏实进学为要,诸公万勿捧得他飘飘然,失了谦逊。”
悟空看着老岳父和他们你来我往,听了一水的“雏凤”、“宝驹”的赞美,又有“哪里哪里”、“过誉过誉”的谦词,倒觉甚是有趣。
虽然他更喜欢直接动手抡棒子。
前头闹哄哄的,也算宾主尽欢。方婆子妥善安排了人给姑娘守住门户,见紫鹃出来,忙问:“姑娘可是传膳了?”
紫鹃笑着叫一声“方妈妈”,点头道:“正是呢。姑娘抄完经,有些饿了。”
两人说着话一道往厨房去,领着小丫头取了菜,方婆子送到院门口就住了脚,“我们腌臜,不好进姑娘屋子,就烦紫鹃姑娘多劳累了。”
紫鹃知道林家规矩和荣国府不同,也不多言,别了方婆子,自己领着小丫头把饭食摆好。
黛玉净了手,先在那菜色上一瞧,留了几道青翠的素菜,朝雪雁道:“你们先去用了饭,这里不用伺候。”
雪雁把姑娘不吃的撤下,好歹多留了一道蛋羹一道干丝,这才下去。
紫鹃给她留了座,见她来了,便笑道:“这就是你老说的那道葵花斩肉?”
雪雁见那小桌上除了从姑娘桌上撤下的,还多一道菜,一时欣喜道:“好姐姐,你特给我要的?”
在贾家时常听雪雁念叨,紫鹃提菜时便拿银子多要了一道。她祖上也是金陵人,只是常在京城,对淮扬菜没什么印象,府里虽也做,实际还是按着主子口味改过的。
“我瞧着就是常吃的狮子头,也不知道里头是不是有什么玄虚。”
雪雁捂嘴咯咯一笑,“可不就是狮子头!叫荷花就认得,叫菡萏竟不识呢。”
紫鹃脸一红,不料竟闹了这样的笑话。
雪雁吃了一筷子菜,小声问她:“那两个哪里去了?”
“青鸢说是吃过了,朱鹤忙着给姑娘做针线。”
雪雁这才和她说道:“我听方妈妈说,宝玉在前头呢。”
紫鹃低眉,“林老爷当了尚书,没精力教养姑娘,老太太总要让二爷来问问,什么时候接姑娘回去。”
雪雁见她兴致不高,奇道:“从前还好好的,如今我瞧着你待宝玉很是冷淡,也总劝着姑娘……”
她说着一怔,左右看看,这才问:“可是老太太变了心思,咱们姑娘……”
紫鹃把她嘴一捂,“咱们姑娘要招婿的,往后有了小哥儿也姓林。你瞅瞅老太太、二老爷、二太太,谁能同意?”
雪雁眨巴眨巴眼睛,“我总觉着,宝玉是愿意的。”
紫鹃摇头叹气。他同意有什么用,胳膊还能拧过大腿?到时候亲事不成,姑娘反要落一身的埋怨。
“咱们往后少在姑娘跟前说这些话,林老爷治家严谨,不要犯忌讳。”
“我才是林家的家生子呢。”雪雁被饭一咽,“老爷是慈善人,咱们忠心做事就成。”
紫鹃让她逗得一笑,想起出府前鸳鸯说的那些话,又觉发愁。
林老爷官途顺遂,这一路平步青云,和荣国府相较也就缺个爵位了。但如今不比开国那会,轻易不会授爵,做到六部正官,已是贵极。
何况她们府里大老爷只有虚衔,二老爷才工部员外郎呢。
林老爷做了尚书,连带得姑娘也水涨船高。要不是守孝,说不得多少帖子雪花片似的来。
依着宝二爷的家世,要不是宫里有个贵妃姐姐,还有些不匹配了。但看林老爷为人行事,未必乐意和后宫牵扯。
偏偏姑娘心里存着一段情意,若是姻缘不成,往后说了别家,怕是难以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