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时候也没什么同理心,巫师是黑巫师最好的实验材料,反之亦然,而且路易并不需要知道如何才能杀死黑巫师——他知道怎么干。
他想要知道的是——魔法的根源,它从何而来,往哪里去,又是怎样的路径?
他的子孙后代中,尤其是科隆納公爵一支,出现巫师的可能性太大了。
得到了国王的赞许,马尔比基喜不自胜,事实上他一开始的时候还有些忐忑,主要是暂时他们还拿不出什么成果来——巫师和人类似乎没什么区别,他们体内没有多余的内脏,心脏没有更重,脑子也没有更大,他们自己也无法解释魔法从何而来,不过国王能给他们更多时间那真是太好了。
他没注意到国王的视线在一个巫师身上一顿——他是曼奇尼家族的人,虽然也已经是旁支,但他的脸与玛利.曼奇尼依然有着几分相似,这个意外让路易的心猛地坠了一坠,他没有多说,就准备转身离开。
“陛下……”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路易转身看过去,他有着旁人难以企及的记忆力,这张面孔似曾相识,“你是博斯的学生?”
“我可没有这样的幸运,只是一个学徒而已,陛下。”那个黑巫师无视旁边顿时警惕起来的人,从铁栏之后的石台上站了起来,靠近他们,火把照亮了他的脸,那是一张年轻的脸,虽然受了许多折磨,但眼睛至少还有亮光。
“一个交易。”他咳嗽了一声,说道。
“什么交易?”路易说:“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为了省掉一些小麻烦,”黑巫师说:“陛下,我就直接说了——我知道那些家伙对西班牙的卡洛斯二世做了什么。”
“我不应该相信一个黑巫师。”
“我所求不多,陛下,我可以为您工作,当然,作为研究者而非被研究者。”黑巫师低下头,深呼吸了几次压抑住咳嗽的冲动:“黑巫师能比巫师做得更好,更多。”他又补充道:“另外,您看看我的年龄,我没有参与到任何有关于您父亲,或是您的阴谋中,我用来与您交易的东西也只是我偶尔得到的——我知道您尽可以得到您想要的,但如果只需要给出很小的一点恩惠呢,就像是你向渡鸦抛洒面包屑,我只要一点面包屑就够了,陛下,仁慈的主人,我甚至可以向基石发誓,永远不离开这里。”
路易望着他,令人不安的一分钟过去了,国王点了点头,黑巫师的肩膀终于放了下来。
他握着铁栏杆坐了下来,身体内的虚空与疼痛似乎都离他远去了,他赌赢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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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布雷泽城堡距离丰特莱修道院很近,而国王驻跸的索米尔城堡与两者形成了一个等边三角形,国王的秘密出行暂时只有很少人知道,不过无论如何,特蕾莎王后肯定是其中的一个。
索米尔城堡在腓力二世后就被设置成了军营,所以国王决定在这里留宿的时候,这里的总管费了好一番心力才总算将这里布置成了一个与国王相匹配的小行宫,但因为空间有限,王后的套间紧靠着国王的套间,有着相毗邻的露台,幸好今晚路易去了布雷泽,蒙特斯潘夫人没有被召入房间侍奉,特蕾莎王后也避开了一场尴尬——她在侍女的帮助下拆散了发髻,深深地吸了口气,“我到露台上看看,你们就别跟着了。”她说,这无疑是不合礼仪的,但有路易十四在前,连续为他生育了一个女儿两个儿子的特蕾莎王后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威仪,而且现在他们又不是在凡尔赛或是卢浮宫,侍女稍一犹豫,就默默地行礼告退了。
房间里只留下了特雷莎王后一个人,她扭动脖子,难得地一阵轻松,月光与轻风抬起薄纱的帷幔流入房间,她从打开的门扉里——这里的门扉应该是新造的,镶嵌着玻璃与铅条,颜色晶莹透亮,不过还是无法与月色下的河谷相比——这里有着一大块的白色卵石河滩,在黑色丛林与暗蓝色天空的映衬下甚至有些耀眼,一队骑兵正从南面走了过来,一开始王后还以为那是巡逻的队伍,后来才发现那支队伍擎着王旗,她马上快步来到露台边,按住冰冷的石栏,往那里看去。
仿佛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队列中的一个人抬起头来,他看到她了,他摘下帽子,向她挥了挥,因为光线昏暗,不那么鲜明的红色鸵鸟毛在空中摇晃了几下,然后他又挥了挥手,特蕾莎知道这是他在催促她回房间,虽然时值盛夏,但晚上的河谷还是有点寒意的。
特蕾莎王后并不觉得冷,但她从来不愿耗费路易的好意,她想今天国王可能会在她的房间里留宿——她按住自己的胸膛,慢慢地走回房间,迟疑了一会,没有召唤侍女,只略微擦了一点玫瑰油,咬了咬嘴唇。看向镜子的时候,她看到了一张平庸的脸,但就是这张平庸的脸,也因为丈夫的喜爱与尊重变得荣光焕发起来。
毕竟已经做了二十年的夫妻,特蕾莎的猜测没错,路易带着礼物走进了她的套间,侍女们看上去比王后还要高兴,王后亲自服侍国王沐浴更衣后,两人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手握着手。若是国王身边躺着的是蒙特斯潘夫人,她准要求一份恩宠,但特蕾莎远比她了解国王,于是她先和国王说了养老院与孤儿院的事情。
之前说过,以往的医院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