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不是那种有特殊嗜好的人,他只看了结果——也就是一系列的演示,确定医生与巫师们送上来的报告都是如实无误的,就起身离开了,他们的时间不多,还有有关于吸血鬼和巫师们的情报需要呈报。
这里只有寥寥几个“贱民”——也就是没有亲长,一“受拥”就被抛弃的怪物,还有诺菲勒族群的几个吸血鬼,前者不必说,从来就是血族的弃儿,后者因为失去祖地,圣器,只能在地下排水道与墓穴里生存而被其他氏族视若拖累与羞辱——加上路易十四的驱逐令,他们无法成群聚居,只能四散而行,是不是少了几个谁也不知道。
对吸血鬼威胁最大的还是阳光,虽然无法拿到高等阶吸血鬼的资料,但只要对比一下普通弩箭,普通子弹,普通火焰,银子弹,魔法火焰与阳光对吸血鬼的损伤程度,也就一目了然了,阳光对低阶吸血鬼的伤害几乎是不可逆并且会蔓延的,可以说,低阶吸血鬼碰到阳光就像是冰霜碰到了滚水。
血族终究不敢走到最后一步,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就算路易被他们杀死,他的继承人,不管是小路易,还是奥尔良公爵,都一定会疯狂到掀开每一个屋顶,让阳光照到每一个角落——人类的数量,终究是太多了,对吸血鬼,对巫师,对狼人都是如此。
还有一项实验,也就是加了抗凝剂的血,是否依然可以成为吸血鬼的食物呢。
答案是可以,不过名字虽然是抗凝剂,但其中大部分还是巫师的功绩——防止血液凝固的毒药与延续生命的药水,融合在一起后就可以保证皮袋中的血液可以保持十二个小时以上的“新鲜”,这段时间看似短,但如果只是被路易用来与血族交易,已经足够了,不管怎么说,最主要的也不过是要避免人们对采血的怀疑——放血治疗一直持续到了十八世纪,血液的来源无需忧虑,平民们要做一次放血治疗可不容易,要一大笔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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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血喂给了“贱民”与诺菲勒吸血鬼后,他们并未如那些喝了“死血”的吸血鬼那样面色青黑地死去,只是——“他们抱怨说这些血真是太难喝了,有的酸,有的苦,还有一些像是尿水。”一个医生说。
路易瞥了他一眼,这不是别人,正是马尔比基,真没想到他竟然大胆到这个程度,“他们之前难道喝过那些东西吗?”
“我不知道,陛下,”马尔比基说:“但我有个猜测——他们看上去还挺高兴的,好像他们在喝活人的血时只能尝到一种味道。”
“你问过他们吗?”
“他们说就是血的味道,没有什么区别,少女的血也未必更甜美,老人的血也未必更苦涩。”马尔比基说:“我还问过他们如果吃点人类的食物,那是什么味道呢?”他自问自答道:“就像是在吃一片虚无的空气。”
“你难道还想给他们准备一份菜单吗?”
“有什么可奇怪的呢,陛下,您都打算豢养这群恶犬了。”
“你只是一个凡人,不害怕吗?”
马尔比基的眼睛闪闪发亮:“作为一个医生,一个研究者,”他说:“唯一能让我感到害怕的是无法追索到最后的答案。”
那时候他从意大利跑到法国来,也只是因为听说路易十四是个慷慨的君王,当时他因为在研究解剖学而被教会惩罚,不得不放弃原先的工作到比萨大学教书,但就算是在比萨,他还是无法放开手脚做研究,周围总是充满了警惕的眼睛,稍有行差踏错,就有教士给予严厉的警告,他也找不到可靠的资助人——显微镜的镜片可是很贵的!更别说尸体也所费不赀,他要的尸体都必须是最新鲜的,那些干瘪了的和腐烂的尸体毫无裨益。
不过为了研究,为了答案,他倾家荡产也不在乎,直到一个同僚提醒他说,他接受的尸体是不是越来越新鲜了……
马尔比基差点就被作为谋杀的同案犯被送上了法庭,他这才终于下定决心跑到了法国,有了国王的庇护,他不但可以继续快乐与随心所欲地做研究,还能免于良心发痛——这里的实验“材料”都是十恶不赦的罪犯,他们原本应该被酷刑折磨而死,现在他们所受到的惩罚也不过是分尸罢了——就是分得多了点。
“我也希望能够得到一个或是很多个答案。”路易十四说,“但别忘了最终的目的。”
马尔比基退后一步,向国王深深地鞠躬,他是意大利人,而意大利人……每个意大利人都渴望着一个强有力的国王来统治他们,结束意大利四分五裂的悲惨局面,虽然这位国王是法兰西的,但如果是他,他的长子科隆納公爵或许能够达成他们的愿望也说不定。
国王的最终目的当然就是为了永远的恒定与安宁,为了这个目标,任何一个能够动摇其统治的存在都不该存在,也许在他有生之年,他无法达成这个愿望,但只要有一个开端,他的后人总能推开这些荆棘与乱石,为人类留下一条坦途的。
作为“研究对象”的巫师在布雷泽城堡是最少的,他们都是黑巫师,荷兰与佛兰德尔的战场上的战利品——残余。在这里工作的巫师们对黑巫师们没有什么同理心,主要是黑巫师在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