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走漏了出去……个有胡人血统的皇后与皇长子……”
宣宗皇帝听了怔,下意识道:“这也没有什么,朕既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封阿意为后,就绝对不会为这等事所扰。”
“老臣自然相信陛下的决心,”长宁侯幽幽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不甚赞同道,“只是做长辈的,自然是更希望孩子们的路能走得越顺越好……陛下既已认定了阿意,后宫只她个,有没有那个后位的虚名,其实也不差什么。反倒是若是北部那边处理不好,个弄不顺,这是平白将受制于人的把柄往那些朝臣世家手里塞……前面都等过来了,陛下又何必要急于这时呢?”
“依老臣之见,陛下何不再等两年,待皇长子年纪日长,带着阿意与孩子亲自去北边趟……届时不管阿意是认或不认那边,我们也都算是提前有了个心理准备,日后操作起来,也可有两种说法。”
“若是阿意认了那那汝,我们少不得要与俺答族私下里多做些什么约定,不然若是最后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了去,再把阿意的身份曝出来,我们这是打老鼠、也怕伤了玉瓶啊……若是阿意压根就不想认,那这事儿就更简单了,径否认便是,待陛下将北边彻底收服、切尘埃落定之后,就更没有人敢多说什么了。”
宣宗皇帝听得沉吟良久。
“其实陛下现在也不用想太多,”长宁侯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与宣宗皇帝出馊主意道,“你看阿意当初对她那大舅母的态度……她可并不是个容易被血脉关系所轻易操纵的小姑娘!更何况那那那汝是什么不好,偏偏是个俺答人!阿意又是从小在山西府里长大的,能对他有什么天然的好感才怪呢……”
“这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呢,总是要相处相处才能慢慢处出来的,陛下只消开始便在这源头上将他们的联系剪断了,只要那那那汝压根不知道阿意是她的亲女儿,他又能对阿意好到哪里去?他当年在西山截道上,可是将袅袅身边跟了许多年的贴身婢女都径杀了……这样残暴无情的人,反正老臣我是对他没什么好感,陛下只要在源头上便将他误导了去,他那边不主动过来,阿意这里也未必会留恋他什么……陛下您觉得呢?”
“反正我主要是怕阿意后面再知道了会伤心,旁的倒也没什么……要是我当年就能将那那汝给刀砍了,也没现在这么多事儿了。”
宣宗皇帝听罢沉吟良久,缓缓开口道:“听外祖父这么席话,朕反倒觉得,阿意愿不愿意认他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朕得先将北部的敕勒川平了,叫他们没有力气再生出各种诡谲心思来,才算是将阿意的身份弄得彻底无可指摘了去。”
“而在这之前……朕轻易立后或者立太子,”宣宗皇帝摇头叹息道,“好像对她们母子俩都不是什么好事。”
——当初回不选秀,洛阳城内外便能滋生出那许多恶意的流言蜚语来,倘若现在便册立了宫皇后,若是钟意的身份本身无可指摘便也罢了,那那汝的存在,可是个极其容易被人拿出来攻诘的点。
长宁侯有句话说到宣宗皇帝心坎里了:纵然宣宗皇帝本人不惧这些,但他却也并不想让钟意再遭受这些无谓的非议了。
钟意前面那十五年,宣宗皇帝不曾参与过,便已经叫他每每想起,心便酸涩难忍……后面这大半生,便更不会让钟意再受任何可以避免的苦处了。
《大庄`宣帝本纪》载,九年春,上亲登泰山,诏告天地,册立皇长子裴琼为东宫太子,同年六月,册封皇长子之母钟氏为后,赐金册金宝。
封后大典当日,朝廷百官整装齐集,有“小宰相”之称的同书门下平章事冯毅立于皇后钟氏西北方,朗声宣读册立策书,慎思殿大太监刘故手持凤玺,神色庄重的交予了皇后钟氏,钟意对着宣宗皇帝遥遥拜,宣宗皇帝笑着自帝座上朝她伸出手来,二人同端坐,齐受百官跪拜。
(正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