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却连看都懒得看孙氏眼,直接走到傅敛洢身前,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对方嘲讽道:“本宫说句实话吧,今日要不是你们来,本宫还未必能把切事情都搞得清清楚楚呢……先前侯爷与公主过来,还句内情都没有与本宫提起呢,这事儿本宫能知道,还是多亏了你们呢!”
“早知道晚知道,总还是要知道的,”傅敛洢怎么也没有想到,两国大长公主与长宁侯竟然这么沉得住气,闹得自己这出反而显得十分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了,但事已至此,傅敛洢也只能强撑着仰头对着钟意祈求道,“只是臣女希望钟贵人能记得,虽然这事儿臣女对您也十分歉疚,但当年事发之时,臣女尚在襁褓之,并不知情……真论起来,你我二人也都是般无辜啊,又何必同室操戈了去,再叫外人看了笑话……”
“你无辜?”钟意上前两步,逼得傅敛洢连连后退,嘴角挂着的是止不住的冷笑,“那是如今侯爷与公主都先知道了,你便也就只能‘无辜‘了……若是换了侯爷与公主还不知道,你便先知道了,你还能再直‘无辜‘下去么?”
“钟贵人又何必把话说的如此诛心,”傅敛洢心头沉,眉眼间生出隐隐的阴郁来,她倒是真希望自己能早觉出端倪步,便能不露声色地斩断了这隐患去……可现在不是步迟、步步迟,被对方反抢占了先机去,便无论如何也只能讨好卖乖了……傅敛洢颤抖着嘴唇,作泫然欲泣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女没有做过的事情,贵人便已在心里给臣女定了罪了,若是如此……贵人难道是定要逼死臣女、半点也容不下臣女过活了吗?”
“究竟是本宫心里容不下你,还是你心里容不下本宫,这事你我各自都清楚,也不必在这里惺惺作态,”钟意冷笑道,“本宫也懒得与你多言,你既觉得自己无辜,便自去寻那觉得你无辜的人说去!不要到本宫这里来,脏了本宫这地界!……在本宫这里,你永远就与‘无辜‘二字沾不上什么干系!”
“本宫也不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本宫现在不动你,不过是看在外祖父与外祖母的面上,不想叫老人家们伤心,”钟意冷冷地望着傅敛洢道,“但你最好规矩些,不要莫名其妙的来本宫这里碍眼……你再来下回,便绝对没有本宫这么好的态度了!”
——这等劈头盖脸得了顿骂的态度还算得上好吗?傅敛洢心头隐隐有些窒息,她见钟意当真如此不留情面,心里时也慌了神,忍不住反向刺激钟意道:“钟贵人心里这么大的怨气,二哥知道吗?……您这般怨气冲天、容不得人的话,敢在二哥他面前说吗?”
“你还叫他二哥?谁是你二哥!”傅敛洢不提宣宗皇帝倒还罢了,她这般亲昵地提起宣宗皇帝,钟意心头顿时更为火大,怒不可遏道,“你就连这句二哥,也是占了本宫身份的便宜!你到底还哪来的脸叫他二哥!”
傅敛洢这下便清清楚楚的瞧出来了:感情这位钟贵人对自己这么大的怨气,竟是有因这等风月之事而争风吃醋的缘故。
——这不得不让傅敛洢心头隐隐生出了两份优越感与得意之情,钟意越是为此跳脚愤怒,便越是让傅敛洢觉得自己在宣宗皇帝心里不般了。
“钟贵人不想臣女叫,臣女以后不叫就是了,”傅敛洢笑意盈盈地顶了钟意句,“不过,先前也叫了有十五年了,这时半会儿的,就是臣女改得了口,怕是二哥也听不习惯的……钟贵人您这又是何必呢,先前之错,皆是长辈之过,又与你我无干。”
“……二哥他是何等板正严明性子,您入宫也有段时日了,想必也多多少少能瞧得出来,坦白讲,臣女本是无意与您争锋的,可您若是处处针对臣女,怕是在二哥那里……您也未必占得了什么理去吧?”
“就是在为了在二哥面前装份模样出来,您又何必不能对着臣女大度回呢?”傅敛洢柔柔笑道,“这也让您的名声也好听些、在二哥心里的模样也柔善些……不至于整日横眉竖目、怨气冲天的,日两日便也罢了,日日如此,臣女纵是得不了什么好,可钟贵人你最后难免不也是叫二哥厌烦厌弃了去么?”
“是么?”钟意冷冷地嗤笑了声,面无表情道,“照你这么说,本宫今日还该‘谅解‘了你,道你句‘无辜‘,这边才算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和和美美,携手共赢的件事了吗?”
“钟贵人你若是能如此想,”傅敛洢时竟然没读出钟意语调里的阴沉反讽之意来,还慢条斯理地悠悠接口道,“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话音未落,钟意便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巴掌。
“那本宫倘若是偏偏不呢?”钟意冷笑着,不等傅敛洢再如何惺惺作态,直接扬声对着乍雨道,“去慎思殿,请了陛下来……就说本宫在这里打了傅三姑娘,叫陛下过来好好看着,本宫今日打便打了,下都不会在陛下面前装着,叫陛下好生地‘厌恶‘了本宫去!”
“不至于,不至于啊!”傅敛洢尚且捂着脸,因为太过震惊错愕,被打得呆呆地没有回过神来,另边憋屈地跪了这么久的长宁侯府大夫人孙氏先步反应了过来,知道此事若是请了宣宗皇帝来,必然难逃两国大长公主之耳……那边若是真闹开了,不管宣宗皇帝站在哪位那边,等事情传到两国大长公主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