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坐一下。”周忙说。
师兄……
听到这两个字,傅云青收回视线,看向对面的人,周忙却没有继续说,反而是偏头看向窗外那一院子的花。
“如果你喜欢,走的时候可以带一束花走,不收你钱。”
刘老七是个急性子,听不得他绕圈子,干脆果断地问:“詹鱼在下洲?”
周忙笑看着他,点了点头。
刘老七一拍大腿,不忘拍一下自己金主的大腿:“不愧是傅先生,料事如神啊!这一趟还真是来对了。”
傅云青微微颔首:“你去帮我买点东西。”
刘老七:“什么?”
“水。”
刘老七一愣,他们不是就在咖啡店吗?也点了咖啡,要喝水,让店家倒不就行了?
他反应很快,问题只不过是在脑子里转了一圈,他就明白傅云青的意思了,这是要支开他。
刘老七立刻站起身,把还没坐热的椅子又推了回去:“好的,我晚点就回来。()”
走到柜台,周妈妈看到他,笑道:您的奶茶马上就好。()”
刘老七抬手指指角落的座位说:“一会儿L放我桌上就行,麻烦您了。”
说着,他扫了柜台上的二维码,算着把账先结了。
“不用付,你们是阿忙的朋友……”周妈妈见状要拦。
刘老七乐呵呵地摆摆手:“没事没事,您可千万别客气,我难得请我老板喝杯咖啡。”
这些年,即便他没有找到人,但傅云青却是一直在给他付工资,一个月的工资比他一年赚的都多。
请喝咖啡算什么,他只恨没机会开个82年拉菲来搏这位金主一笑。
等人走了,傅云青看向周忙,周忙脸上一直维持着的笑却是淡了几分。
“我知道你一直在找师兄,可以知道为什么吗?”周忙问。
傅云青找人的事情做得很隐晦,刘老七几次出入戏班打听消息,当然也找过周忙,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
周忙刚好知道詹鱼在哪里,所以周忙就对刘老七上了心,发现这个人总是在戏班出现的地方出现。
他找了几个被刘老七联系过的师兄师姐,加上刘老七找他的时候说的话,大致猜出来这人是在找詹鱼。
傅云青沉默了好一会儿L。
“我欠他一个人情。”他说。
“我还以为你是想打击报复他。”周忙有些诧异。
师兄提到这个人的时候都表现出很明显的厌恶,狸猫换太子的事情当时在热搜上待了很久,所以他很自然的认为两个人的关系非常糟糕。
这种情况下,师兄竟然还会帮傅云青?
“不是。”傅云青没有多余的解释,但周忙却相信了。
傅云青现在是跨国集团的首席执行官,实在是没有必要编造这样的谎言,而且他看得出来,傅云青在提到师兄的时候并没有愤怒或者是厌恶。
至少比他师兄提到这人的时候态度看着好多了。
“他同意你告诉我地址?”傅云青唇角微微下压。
周忙没有说话,只是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握紧。
此时店里没什么人,只有操作间呜呜的机器运作声,显得此间的沉默有些无处遁形。
“你恨过师兄吗?”周忙问了一个很突兀的问题。
恨?
傅云青微怔。
这个字眼似乎是适用于他和詹鱼之间的,至少很多人都这么认为,他应该恨詹鱼偷走了他的十七年,恨詹鱼的父母对他的暴力行为,恨詹鱼助纣为虐,明知道父母不是什么好人,还是一头扎了进去。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一年级。”傅云青淡声说。
那个时候的詹鱼瘦瘦小小的,男孩子发育本来就晚,他尤甚,
() 因为个子矮,他在第一排坐了九年,直到初三才个头突飞猛涨。
“他想要跟我做朋友,”傅云青看向窗外的花,“我拒绝了。”
从有记忆以来,他就生活在下水沟里,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那个时候的詹鱼像是初升的太阳,对他来说太耀眼了。
妈妈不会允许他交朋友。
他坐在倒数的位置,总是可以轻易地捕捉到男孩纤细的背影,哪怕是上课看黑板,眼角余光也无法避免。
一直到小学毕业,他都几乎没和詹鱼说过话。
他以为这种小王子应该会很受欢迎,会有很多的朋友,至少不缺他这一个。
但并没有,一开始找詹鱼玩的人确实很多,但他总是很忙,忙着看戏本,忙着训练,忙着排练,忙着演出……
这个年纪,没有小孩儿L对他的聊天话题感兴趣,没有人对他繁复绕口,咿咿呀呀的戏本感兴趣。
围绕在他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他看上去并不在乎朋友的多少,但却越来越沉默,沉默着把更多的精力投放在昆曲上。
毕业的那天,所有人都找着玩得好的人合影,只有詹鱼拍了集体合照后,独自离开。
那是傅云青最后一次,以陈小云的视角注视那个背影。
“初中我们是校友,但我在一班,我们很少遇到,”傅云青笑了下,“第一次在走廊遇到,他果然没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