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澜的大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神色充满了忧虑:“斐斐,你现在感觉好了一点没?”
顿了顿,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懊悔地说:“我竟然没发现你不舒服……早知道,我刚才就不吃掉你带来的那些灵药,都留给你用好了。”
戚斐摇了摇头,在那种后遗症的影响下,整个人还是很不舒服,好在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已经淡化了不少了:“……没事,一时有点头晕而已,偶发状态,我不是经常这样的。”
“那就好。对了,你刚才,是打算和我说什么来着?”
“……”戚斐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先不说出真相了:“以后再说吧,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这个世界的规则,对剧透的行为严防死守。想必,要找到不触碰黄线、又可以传达出有效信息的方法是很难的。每一次用耍小聪明,给她的惩罚也是实打实的难受。一次就够刻骨铭心了,她不可能用这具身体一次又一次地去试验,只能暂时搁置摊牌的事儿,在日后另寻它法。
戚斐用拳头轻轻捶打了一下胀痛的太阳穴,才察觉到,外面不知何时起下起了大雨。
也是这一眼,她才意识到,天色已经那么黑了。她还以为自己只晕了一会儿。便撑起了两条有些绵软的腿,站了起来:“很晚了,戎澜,我就先回去了。”
戎澜抿了抿嘴,也跟着她站了起来,从房间的一角拿出了伞:“我送你吧。”
空荡荡的走廊里,灯笼被雨水打湿了一角,灯芯已浸得软趴趴的了。廊柱上,空气里,都飘着一层水雾。从光线亮的地方,走到了有些朦胧的暗处,戚斐受那种后遗症的影响,视野里有许多让人眼花的闪光小点在闪烁。冷不丁地忽然踩到了一滩子水,险些跪下去,好在,戎澜及时地握住了她的手,扶稳了她。
“……斐斐,你的手怎么会这么冷?”他却似乎有些吃惊,微微皱起了眉,抬起了另外一只手,一起包住了她的手,往她手上呵了一口暖气:“来,我给你暖一暖。”
“不用了,真的很晚了。”戚斐不着痕迹地将手抽了出来,别开了头:“我得回去了。”
她看向了雨幕,一缕蜷曲的黑发,湿漉漉地被她那泛着淡淡光泽的嘴唇所黏住了。
手心再一次空了,戎澜有些入神,盯着她那凝了几点水珠的颤抖的睫毛,忽然,重新抓住了她的手腕,语出惊人:“斐斐,你今晚留在这里吧。”
戚斐以为自己听错了,转头。对上他不似在开玩笑的表情,一个激灵,脱口便是拒绝:“不行!”
戎澜却微微压下了腰来,将她抵在了墙边,盯着她:“为什么不可以?若不是因为这场战役分开了我们,我们早就成了夫妻了!你不舒服,留下来让我照顾你,又有何不可?以前也并非没有一起睡过。”
“总之不行。”戚斐简直要抓狂了,用力地将他的手扒拉了下来:“你别开玩笑了,这里是崇天阁,我也有我住的地方,你先放开我。”
“崇天阁又怎么样,他们的手还能伸那么长,管你晚上睡在哪里?”戎澜顿了顿,似乎被她写满了拒绝和挣扎的动作,激得有些恼了:“斐斐,为何我总觉得,自从我和你再见面之后,你就一直在躲避我。刚才也是,一直在劝我离开这里。你难道一点也不想我?”
越说,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忽然伸手按住了戚斐的后脑勺,便往她的唇亲下来。
戚斐没料到这个男人突然在走廊就放飞了自我,呆了一瞬,见他要来真的,朝她欺身下来,吓得倒抽了一口气,慌忙闪开了。奈何背后就是围墙,躲避的空间有限,她的脸颊还是被结结实实地吻了一下。
“轰隆——”
霹雳列缺,仿佛一匹巨兽,伏在了他们的头顶上,冲人世间发出了雷霆之怒般的咆哮声。
但,有一道比闪电更为刺眼灼热的火光,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亮了起来。
戚斐睁着眼睛,脑海里,仿佛有一根弦轰地崩断了。
交加风雨之中,薛策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那里的。
他的右手撑着一把油纸伞,神色僵硬,双眸阴鸷,比后方那正在戾啸的阴沉天空,更要可怕。
仿佛是受到了他的膨胀而冰冷的怒气所影响,明光早已化作鞭子,垂在了地上,金色的鞭身绕着火光,噼里啪啦地飞窜出了冒着冷电的火星。四周的树木,分明都被淋得可以挤出水来了,但在那飞溅的水珠中,却有细微的星火逆水而出,树叶的边缘慢慢烧焦,变黑,往内蜷曲……
戚斐浑身僵硬,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竟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
薛策那略微有些扭曲的仇恨的目光,在他们二人的身上停了一停,就骤然射向了戎澜,铁青着脸,从牙关里,挤出了两个字:“过来!”
没有指名道姓,可他们都知道,这话是对谁说的。
戚斐咽了口唾沫,动了一下。
戎澜却仿佛找到了一个缺口,忽然用力地抓住了戚斐的手,目光如炬,大声道:“她不会留在崇天阁的!既然你已经听见了,那我们也不再瞒着你们了!我和斐斐,在东岳时早已定下了婚约,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本来就是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