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屋子都已经收拾好了。
乡下比不得家里,但还是胜在有些野趣,就好比晚上的晚饭,田里的杂鱼煮汤、现捉的泥鳅炸得酥脆,还有爆炒鳝鱼看着卖相不大好,但是吃到嘴里却是香得不能再香。
惹得沈三清又临时让人去弄了一坛子米酒来,跟孙妈两人就着月光一边聊天一边喝酒,原本是出来干活的,硬是品出了出门郊游的滋味。
“二奶奶,今天这酒便宜奴才了,要是二爷在这里就好了。”沈三清不是个矫情人,孙妈跟着她过了一天,心里对她这个二奶奶又更喜欢了些,“二爷今年出门,这一去又得一年多才能回来了。”
要不说有些话说出来就扫兴呢,原本小酒喝着小菜吃着挺高兴,孙妈这话一说出来,三清端着酒杯的手都不自觉抖了一抖,嘴里还嚼着的小泥鳅更是一瞬间就不香了,“孙妈,你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来,这不还有些日子嘛。”
“嗐,奴才也是多嘴,二奶奶您莫怪,莫怪。”孙妈说完也觉得自己说得多了,赶紧自罚了一杯酒,就想把这话头给遮过去。
但起了这个话头又哪里那么容易停下,沈三清把杯中的酒喝掉之后,想了又想还是把心中疑问问出来,“孙妈,以前陈景出门这么久,大家在家都怎么过啊。”
要不说理想和现实之间总会有差距呢,成亲之前沈三清真是事事都想得很好,想得很美。但成了亲之后才明白,当你日日夜夜与同一个人相对相处相知,真是的会产生感情与依恋的,最要命的是这样的依恋不以人类的意志力为转移,也完全无法左右。
孙妈听三清这么问噗嗤一声就乐了,“二奶奶,咱们跟您可不一样,二爷不在家咱们该如何便如何,横竖晚上二爷在家也不会找我们聊天说话去,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孙妈说到最后多少带了些揶揄,好在三清喝酒本就上脸,已经红了的脸再添三分绯红也不怎么明显。这一夜两人的聊天注定是没有结果和解决方案的,好在这次出门还有正事,第二天也就没人再提这茬了。
只不过沈三清原以为三两天就能回家,却忘了自己现在出门没车,全凭马拉。一个地方待一两天,要是天气不好又再耽搁一天,愣是到了第八天才到最后一个村子。
偏刚到地方又开始下雨,原想着今天把田产查完看完就立马回家又不行,只能在屋里看着雨水滴滴答答沿着屋檐往下落,愁得三清晚上都不想吃东西,连天黑了都懒得起身打算点灯,直到屋里的门被人从外边砰一声的推开,才把发呆的人给惊醒。
这次出来除了孙妈和车夫,另外还有两个家丁,这会儿突然进来个人,沈三清还以为遇上了土匪强盗,下意识就把手边的茶杯给扔出去了。
要是真是强盗呢,这茶杯自然屁用没有,但进来的是陈景那就还是有点作用了,好在这位爷身子还算灵活,侧身一躲就躲了过去,只捎带手被茶水淋了一头。但他本就是冒着雨来的,全身都湿透了也就不在乎多这一杯茶水。
“你怎么来了!我明天查完这里的田产就回家啦。”沈三清杯子扔出去的同时就看清楚了来人,自己都吓得捂住了嘴,陈景是马上要去考进士的人,万一被自己砸出个好歹,自己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傻啊你,让你出来你就出来,之前那点机灵劲儿呢,都哪儿去了!”陈景真是一肚子火没地儿发,三清问他的话他没回,只气得只能在屋里来来回回的打转,三清两三次想插嘴,都被他那样子又给吓了回去。
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旁边屋里的人不可能不知道,孙妈进来之后看见陈景脸色不由自主的白了一下,“少爷……您怎么来了?”
“还我怎么来了?我怎么会来这事要问孙妈您啊。”陈景这会儿就像个火药桶,谁挨着就炸谁,“孙妈,这些年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一直把您当自家长辈待,这事您应当有数啊。”
“我什么心思,我娘不明白你还不明白吗?”陈景越说越生气,雨夜衬着他铁青的脸色这会子还真有点瘆得慌。
“你明知道我打算提前出发,还帮着我娘把三清给支出来,是不是觉得我回家见不着人,就会老老实实收拾行李出发?姥姥!我陈景这辈子想要做的事,想要到手的东西,就非要做到非要到手不可,谁拦也拦不住。”
孙妈哪里见过这幅模样的陈景,都快吓哭了,结结巴巴好一会儿才定下心神,“少爷,您有主见心气高奴才知道,可奴才是太太的陪房,是太太的奴才,奴才得跟太太一条心。”
“行了,不是你们这吵个什么劲啊,天都黑了再吵隔壁家的狗都要叫了,有什么天大的事明天再说行不行。”其实三清从他们俩的对话里边,大概就明白这才到底是什么事不对劲。
胆子眼下她怎么也不能让两人再话赶话的说下去,陈景现在对孙妈说的所有话,其实归根究底都是他想跟金氏说的。这要是任由他们吵下去,万一说出什么难听的,可就完了。
要不说人性都是复杂的呢,之前还觉得金氏有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