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二月二十。
盛唐传出消息,盛唐大皇子启程北凉,代表唐帝摆放凉帝,以示两国联盟之情谊。
苏澄映在收到消息时,人已经即将抵达成周。
坐在摇摇晃晃地马车里,苏澄映看着东方月白的笔记,颜筋柳骨,笔墨横姿,这还是她
洋洋洒洒的一封信上,东方月白简单的说明了大皇子抵达北凉的时间之后,剩下的便全是倾诉着肉麻的相思之情。
如此的不照料之举,纨绔心性十足。
“叫你们停车,你们听不懂吗?都是聋子不成!”一道女子的声音,忽然响起,尖锐的嗓音直冲进每个人的耳中。
张妈妈询问地看向苏澄映,就听苏澄映道,“劳烦张妈妈去看看怎么回事。”
趁着张妈妈下车查探时,苏澄映则是从坠儿的怀里要来火折子,待将手中的信全部烧成灰烬后,就见张妈妈发黑的脸出现在了车窗外。
“四皇子妃说马车太过颠簸,身子骨承受不住,勒令队伍在原地休息,还说要是公主殿下着急赶路,就让人给她打一顶轿子。”张妈妈说这番话的时候,气都是要喘不匀了。
被气的。
这一路走来,四皇子妃不是受不得颠簸,就是嫌弃吃食不好,原本只需几日的路程,足足被四皇子妃给耽搁了将近十日还没到,若是再墨迹下去,等到了成周怕都是要盛夏了。
“公主殿下……”正说着话,就见严自骋舔着个笑脸凑了过来,“四皇子妃到底是皇家儿媳,日后成周宗族还指望四皇子妃为皇室传宗接代呢,若是当真因为赶路而怠慢了四皇子妃的身子,未免得不偿失啊。”
张妈妈看着严自骋那阿谀奉承的样子,气的心口直跳。
明明老夫人才是让宗族荣耀的人,可眼下宗族的人如今却对老夫人如弃之如履,反倒是将狼心狗肺,里外不分的四皇子妃瞻前马后,捧得跟个宝贝似的,这究竟是什么世道?!
苏澄映面对严自骋那一脸谄媚的样子,并没有半分生气,将手中的医书翻动了一下,不紧不慢地说道,“表老爷如此在意四皇子妃的身体,我们自也是不好太过苛刻,奈何队伍前行缓慢实在是耽误不得,如此只能劳烦表老爷亲自将四皇子妃背在身上赶路了。”
严自骋愣住,“背,我?!”
苏澄映缓缓抬头,淡淡一笑,“辛苦表老爷了。”
严自骋,“……”
等将人背到成周,他怕是早就散架子了!
张妈妈和坠儿瞧着严自骋那如遭雷劈的模样,心里都是要笑死了,面上却强撑着一脸的面无表情。
严自骋看着苏澄映那一脸不容商量的样子,还没等背人呢,一双腿就开始发软,可是面对公主殿下的吩咐他又没那个胆子打敢违抗,只能一步三晃的来到了四皇子妃的马车前。
四皇子妃一听说严自骋要背她抵达成周,当场就翻脸了,直接将手中的茶盏扣在了严自骋的脑袋上。
听闻着后面乱糟糟的声音,张妈妈忍不住叹了口气,“想当初四皇子妃初到上京时,懵懵懂懂的很是可人,不想现在却……唉……”
苏澄映却道,“过惯了养尊处优日子的人,确实是淡忘来时的路,但绝不会忘记。”
张妈妈愣了愣,“公主殿下的意思是……”
“从前往成周开始,四皇子妃便一直无中生有,不断地拖延着咱们抵达成周的时间,四皇子妃此举……应是在给成周宗族争取准备的时间。”苏澄映道。
坠儿好奇地睁大眼睛,“如此说来,咱们抵达成周岂不是很危险?”她像是察觉到了危险,连忙贴在了苏澄映的身边,信誓旦旦的道,“公主殿下别怕,奴婢会用命保护好公主殿下的。”
“怕?”
苏澄映抬手轻轻摸了摸坠儿的发窝,面色平静,“我只是很好奇,成周宗族究竟准备着怎样的大礼等着咱们。”
队伍一路缓缓前行,终于在日落之前抵达了成周。
跟上京比起来,成周不过是个能一眼望到头的地方,最为热闹的只有一条主街,虽然远没有上京那般的繁华,但百姓们朴实的穿戴,光是远远地看着便让人没由来的感受到了一阵安逸自在。
趁着马车在城内缓缓前行时,严自骋又是来到了苏澄映的车窗外,“此番宗族的族长听闻公主殿下代表表姐前来成周,特意命人准备好了一处宅子,我现在就带着公主殿下过去。”
“我与成周宗族本就没有那么多的交情,此番前来不过是代替老夫人过来看上一看罢了,就不劳烦宗族这般费心了,随便找家客栈安顿下来足矣。”苏澄映直接拒绝道。
成周本就是宗族的栖息地,她可不愿成为宗族困在笼中的金丝雀。
严自骋没想到苏澄映拒绝地如此痛快,张了张口,正想要继续劝说,却见坠儿忽然朝着前面一指。
“公主殿下,那里刚好有一家客栈。”
苏澄映点头道,“就在这里歇下来吧。”
不多时,三辆马车并排停在了客栈门外。
严自骋见已无力回天,便趁着小厮帮忙拴马时,再次来到苏澄映的面前道,“既然公主殿下有主见,我自不好强求,还请公主殿下准许我回去跟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