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蓁原本惊喜的眼睛狠狠一颤,一眼就认出了,此人正是跟随在大皇子身边的药师魏惠蒙。
“可是大殿下让你来救我的?”苏蓁蓁还抱着一丝希望的询问道。
魏惠蒙柔和一笑,还是苏蓁蓁记忆之中的那般慈爱,“苏家二姑娘说得没错,只要苏家二姑娘乖乖服用下这副药,一刻钟后方可假死过去,待到狱卒将苏家二姑娘抬出去后,大殿下便会暗中将苏家二姑娘接走。”
魏惠蒙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纸包。
苏蓁蓁看着魏惠蒙慈祥的笑容,半晌,才是伸手接过了那个白色的纸包。
“苏家二姑娘吃吧,如今风头正紧,只有苏家二姑娘诈死,才能够急流勇退,等到殿下坐上那把椅子时,苏家二姑娘便还是殿下的后。”魏惠蒙哄骗着。
苏蓁蓁像是真的相信了魏惠蒙的话,将纸包打开,可却在下一秒,将那里面的药粉尽数倒在了地上。
魏惠蒙拧眉,“苏家二姑娘!”
苏蓁蓁忽然冷冷地笑了起来,“你们真当我一点脑袋都没有?如果大皇子真的要救我,一定会提前问我是不是跟秦章远有私情,可是大皇子却什么都不问……”
她紧紧盯着魏惠蒙,“魏惠蒙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背着大皇子杀我!”
魏惠蒙闻言一愣。
苏蓁蓁见此,更是肯定的道,“果然让我说对了,你以为我成了大皇子的累赘,所以就想要背着大皇子除掉我!魏惠蒙你简直是放肆!大皇子那般在乎我,喜欢我,一旦我死了,大皇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魏惠蒙听闻此话,忽然笑了。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苏蓁蓁是个蠢的,但好在她有一张盛唐无人能敌的脸蛋,所以就算大皇子为了虚荣一直打算将她放在后位上,他也从没有任何劝说和阻挠。
但是魏惠蒙从没想到,苏蓁蓁可以蠢成这样。
死到临头,却还执迷不悟在大皇子所谓的一片真心中……
跟苏家大姑娘的冷静睿智相比,苏蓁蓁简直是差太多了。
蓦地,魏惠蒙忽然伸手朝着苏蓁蓁的脖颈抓了去,在苏蓁蓁根本来不及挣扎时,再是从袖子中甩出了一个纸包,打开后尽数倒在了苏蓁蓁的口中。
浓重的苦涩浸满口腔之中,苏蓁蓁想要挣扎,却根本抵不过魏惠蒙的力气。
眼看着苏蓁蓁疼痛难忍,整张脸都跟着扭曲了起来,魏惠蒙这才松了手,冷漠的声音夹杂着淡淡的讥讽,“看在苏家二姑娘即将上路的份儿上,我不妨跟你说句实话,送你这一程的并非是我而是殿下。”
语落,转身离去。
苏蓁蓁无力地躺在破烂的草席上,任由那剜肉剔骨的疼痛一点点蔓延全身,她努力地张着嘴巴,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很快,她便是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愈发微弱了。
意识彻底模糊之前,她忽然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到了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她跟苏澄映不过都是大皇子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什么海誓什么山盟,不过是大皇子惯用的伎俩罢了……
苏蓁蓁又是想到,或许苏澄映当初没有杀她,而是将她千里迢迢的送回到盛唐,早已预料到了她的结局,苏澄映就是想要让她亲眼看着,大皇子是如何将她舍弃又亲手结束掉她的性命的。
眼前愈发的朦胧了起来……
这一刻,苏蓁蓁竟不知要说大皇子狠,还是苏澄映狠。
不多时,大理寺狱中,便是传出了苏蓁蓁畏罪自缢的消息。
正是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的凉帝闻之,平静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吩咐下去,让狱卒随便找个草席将人卷了扔去城外的乱葬岗。
大皇子府里。
魏惠蒙踏进书房时,大皇子并没有因为苏蓁蓁的死而露出半分的悲伤,仿佛死了的那个人只是一个陌生人罢了。
他只是冷静地看向魏惠蒙道,“刚刚宫中传来消息,太子于东宫病倒,父皇念太子为我担心,挂念手足十分感怀,特命太子近些时日无需上朝,太子顺势提议想要微服出宫静养几日,顺便帮父皇考察民情。”
魏惠蒙冷笑一声,“太子殿下倒是愈发精明了。”
大皇子同样凉凉一笑,“刚刚探子却打探道,太子要动身前往东青阳,再是从青阳一路向东,沿路查验各地府衙。”
魏惠蒙想了想道,“太子无故前往青阳,只怕是另有所图。”
大皇子同样明白这个道理,但想着自己所剩的时间,只能皱紧眉头道,“父皇怕是很快就会命我前往北凉,想要再是探查太子去青阳的理由怕是来不及,所以此番只能请魏先生帮我一把了。”
“殿下请讲。”
“劳烦魏先生派人于暗中同太子一起前往青阳,再是调配出一副能引起青阳百姓动乱的疫药,届时百姓疯癫,就算伤了太子也是情有可原……”
大皇子温润的面庞,在灯火下愈发阴鸷诡异,“退一万步说,就算百姓们没能碰到太子,青阳的疫病扩散开来,到时我再是亲自给父皇写信,表明能够救治疫病,魏先生以为父皇应如何抉择?”
魏惠蒙惊道,“皇上必会召殿下速速回盛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