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澄映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陆志杰,“陆先生意图借用曾曦黎的手陷害于我,却不知我先一步让人易容蒙骗了承畅在先,承畅以为凉帝是冒牌货,为了能让曾曦黎顺利刺杀真正的凉帝,所以才贸然对凉帝出手,当然……”
“我不会留下承畅这个活口,因为只有如此,才能让陆先生有转圜的余地,才不至于让陆先生同承畅一般惨死在北凉,才能让陆先生亲自回到盛唐,亲口告知大皇子这一局他输得有多惨。”
陆志杰到了这一刻,才幡然醒悟,原来一切都是苏澄映的算计!
不要小看了苏家大姑娘,她绝非是你以为的那么简单……
陆志杰的耳边,忽然回想起了秦章远的话,脸色愈发难看,绷都是绷不住了。
“苏家大姑娘……”
陆志杰还想要说什么,却被苏澄映直接打断,“陆先生还是称呼我一声公主殿下吧,我跟陆先生并不是很熟。”
陆志杰攥手成拳,面色已彻底阴沉了下去,“苏澄映你休要得意,你以为就凭你真的能搬得倒大皇子?说到底,你沦落到北凉时便已经输给了大皇子!”
苏澄映淡淡一笑,“听闻陆先生饱读诗书,那么必然对绝地翻盘这个词儿并不陌生,狭路相逢勇者胜,没有走到最后,谁又敢轻易断言谁输谁赢呢。”
此时的陆志杰心里早已翻江倒海,忍着心口的憋闷道,“那就请公主殿下等着吧,等着大皇子亲自来取下公主殿下的首级!”
苏澄映微笑颔首,“我必扫榻以待。”
陆志杰好一阵的头疼欲裂,强撑含笑道,“公主殿下,容苏某先行告退。”
苏澄映点了点头,“陆先生一路好走。”
陆志杰见苏澄映转身离去,连忙靠回到了软塌上,抬手捂着心口,紧紧地闭上眼睛不断平息着自己的气息。
自从承畅出事之后,他一直都在暗查因由,结果却毫无任何的头绪,如今苏澄映忽然告知他,一切都是她的手笔,这样陆志杰如何能心绪平稳?
陆志杰虽在盛唐时一直没跟苏澄映正视见过面,但在大皇子的描述中,他从未曾将苏澄映此人放在眼中。
可是想着他抵达北凉后的一桩一件事,如果当真是苏澄映的所作所为,就算他再是如何不想承认,都必须要承认苏澄映的步步为营,算计缜密。
不然,现在的他又怎么会夹着尾巴狼狈离开?
陆志杰原本以为,自己能够从北凉逃出生天,已是他的侥幸,没想到现在竟得知,这一切也全都在苏澄映的计划当中?!
那是不是表明,就连凉帝让大皇子前往北凉,都是苏澄映计划之中的事情!
陆志杰越想越是心口发堵,再是忍不住张口干呕了起来。
“呕……”
“噗——!”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摇摆不停地车帘。
盛唐使团的人见此,连忙吩咐队伍停了下来,这才发现陆志杰吐血了。
盛唐使团此番前来北凉并没有带随行的太医,如今瞧着陆志杰那胸口染着鲜血的模样,无不是面露惊慌,就在众人束手无策时,盛唐礼部尚书拿着一个小药包走了过来,亲自搀扶着陆志杰就水服用。
就算他再是如何厌恶陆志杰,但该如何定罪那是皇上的事情,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将人平安带回盛唐。
眼看着陆志杰的气息渐渐平稳,礼部尚书才松了口气的道,“陆先生觉得如何?”
陆志杰微微喘息道,“劳烦尚书大人费心。”
礼部尚书却道,“陆先生要谢就谢公主殿下吧,这药是我在公主殿下给陆大人的包裹之中找到的……”说着,礼部尚书颇为狐疑,“陆先生以前可是有什么隐疾,不然公主殿下怎么会偏偏只给陆大人带了稳定心神的药物?”
陆志杰,“……”
杀人诛心!
好一个苏澄映!
才刚缓过来一口气的陆志杰,直接双眼一闭地昏死了过去。
北凉城门外,盛唐使团的队伍吵吵个不停。
知许陪着自家主子翻身下马,疑惑道,“盛唐使团这是又怎么了?”
苏澄映回眸浅望,“应是陆先生身体不适……昏倒了吧。”
知许,“……”
得多不适才能说昏就昏?!
东方月白走到苏澄映的身边,伸手于她的脖颈间,将她大氅的绸带重新细紧,才道,“你且先回府,一会我还要带着大队伍进宫复命,估计要晚点才能回去。”
苏澄映还真的有些不大习惯,东方月白也要成为进宫上朝的一员了,虽然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真正胸无半点墨水的纨绔,想了想却还是叮嘱道,“此番你直接被皇上任命,朝堂上难免人心不服,切记三思后行。”
虽然他心里不是个纨绔,但是他的行为表现实在是太像个纨绔了。
东方月白笑着摸了摸她的面颊,入手一片冰凉,“放心,我有轻重。”
语落,亲自搀扶着她上了马车。
跟在东方月白身后的几十名侍卫,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他们这位新上任的提督大人,仔细小心地将自家夫人送上马车,又是亲自关好了车门,又目送着马车离开之后,才翻身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