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天依悄无声息地站在车窗外。
苏澄映回神道,“可查出什么了?”
天依点头就道,“前来闹事的那些人,是混迹在上京城内的一群地头蛇,其中领头的人叫张德顺,正是国公府大夫人身边李妈妈的表弟。”
竟然是大夫人刘氏!
苏澄映再是一想刚刚黄岐等人说的那些关于招贡的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真没想到,大夫人刘氏竟是将府里面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摆上了台面,如此的阴险无耻,当真是恶心的苏澄映直皱眉。
“小姐,咱们直接抓人报官吧?”麝香小声询问道。
苏澄映冷笑一声就道,“大夫人既是敢找人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你当真以为她就没给自己留时后手?”
只怕她前脚将人给抓起来,大夫人刘氏那边后脚就会将自己给摘出去,届时李妈妈便让自己的表弟把此事给扛下去,大夫人刘氏岂不是还干干净净的?
苏澄映深呼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火气,看向天依就道,“你去将这边铺子发生的事情给悄悄宣扬出去,再是去找来一些行乞的人,银子要足,就拿着招贡一事大做文章。”
天依愣了愣。“现在?”
苏澄映道,“就是现在。”
大夫人刘氏做了脏事,还想要无事一身轻?
做梦去吧。
东方家的药铺被人闹事给砸了,本就是足够惹人疑惑的,再加上有天依的暗中推波助澜下,很快这消息便是传遍了全城。
本来百姓们只是相互之间议论,但偏偏就有行乞的人开始传言,马上就要到太医院招贡了,东方家的铺子却遭此横劫,可偏偏,那些在城中的东方家的铺子,却依旧好端端的,这又是什么道理?
如今上京城内的百姓们,早就知道东方家的铺子归于两主儿,眼下一个被砸了,一个却平安无事,不是内讧又是什么?
这事儿就算所有人都不说,但谁不是心里清楚明白,分明就是国公府大夫人怕招贡的事情被盛唐公主独占鳌头,这才悄悄派了人,将人家手下的铺子给砸了。
城中一时间舆论声不断,无不是在指责大夫人刘氏的心狠手辣,下流卑鄙,就连那些原本在大夫人刘氏铺子里看病的达官贵族们,也不得不在这个时候纷纷回避,拒绝再跟大夫人刘氏的铺子有往外,从而另请高明。
面对如此局面,就连躲在暗处的天依都忍不住叹为观止,公主殿下这一计是一个字儿都没提起大夫人,但却将这盆脏水,一滴不落的扣在了大夫人的头上啊。
高。
实在是高!
苏澄映坐着马车往回走着,刚巧路过大夫人刘氏手下的那几家铺子,原本门庭若市的药铺,如今人倒是依旧不少,但都不是看病的,而是扎堆在门外指指点点的。
苏澄映就这么坐在马车里面冷眼旁观的望着,大夫人刘氏想要寻着旁门左道,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分量,真以为整个上京,便只有她自己会做那些个不要脸的事情?
“小姐,您看……”一旁的麝香,忽然拉了拉苏澄映的袖子。
苏澄映回神时候,就发现马车早已经将大夫人刘氏的那些铺子落在了后面,如今正路过金东赌坊的门外。
待她顺着麝香所指往外望去,正见东方月白朝着赌坊里面走去。
东方月白也瞧见了苏澄映,原本想要进赌坊的他,干脆往马车这边走来。
车夫瞧见了自家小公爷的身影,连忙拉紧了手上的马绳,下车请安,“小公爷。”
东方月白摆了摆手,便来到了车窗外,歪歪斜斜的往那一靠,打量着苏澄映就道,“怎得出去一趟脸色怎么难看,被人欺负了?”
“姑爷儿有所不知……”
麝香忙着就想将大夫人刘氏做的那些好事给说出来,却被苏澄映给打断道,“就是忽然觉得有些乏了,你可要跟我一同回去?”
东方月白指了指不远处的赌坊,“兴致刚来,总是要去堵几把才痛快。”
苏澄映点了点头,也没拦着,吩咐着马夫继续赶车,只是等马车缓缓行驶起来时,听闻东方月白又道,“今日应该不会回去太晚,等我吃饭。”
“小姐,为何不跟姑爷儿说啊?”麝香觉得,姑爷儿对自家小姐还是不错的,若是听闻此事,定是会为小姐出头的才是。
苏澄映看向麝香就问,“你什么时候见我依靠过谁?”
麝香愣住,仔细的想了想,发现从她打小跟在小姐身边,小姐便从不懂得依靠,无论是行医问道,亦或是在军中受苦,从没有一字的抱怨。
苏澄映看着麝香语塞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疲惫,靠在马车内的软塌上,缓缓闭上眼睛,“记住,以后那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小的时候,她并非没有想过依靠,父亲提议让苏家女儿参军时,她亲眼瞧见妹妹依偎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说不想去怕吃苦,她便也学着效仿,可得到的却是母亲的失望和训斥,后来她进了军中。
十岁时便随军出征行医,被战场上血肉横飞的景象吓到呕吐不止,瞧见父亲远远而来,她本是想要寻求父亲安慰的,可还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