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认识你,你是”方正指着陈耀,努力的回想脑海里的记忆。
“是是.你哥是不是叫陈宗。”
想到那个严肃正派的男人,方正一时很难把那人与面前这个满脸糟污,还手脚不干净,偷窃的人联系在一起。
他是来了陈惠村三年的老知青了,对村里的人即使不是很熟,可也认了个七七八八,不像秦河他们,来了这一年不到,与村里的交流就是上工的时候,余下的时间要么在家里待着,要么是在知青点了。
陈耀很少去上工的,他老娘惯着他,他也吃不了这个苦,自然,他与知青就没啥子交集。
如果不是方正对他那次去给陈宗送饭的事,印象深刻,他说不准,还真认不出他来。
知道自己这么做会给家人丢脸是一回事,但真把这偷窃这种事与家里人联系在一起,陈耀感觉自己之前发昏的脑壳有那么一点清醒了。
他老爹是老红军,年纪轻轻就参加了革命,后面社会安定了,他才退了下来。
对于为人民斗争了一辈子的他来说,幼子是个贼这件事,打击绝对不是一般的大,老爷子已经快六十了,年轻的时候吃的苦太多,年纪上来了,伤病也趁虚而入,这些年的身体一直不好。
如果他老爹知道了他干的混账事,会不会被他给气死?
虽然他一直很讨厌老爷子对他的严厉管教,可他从没恨过他,更没想过让他去死。
“别,我求求你们了,别告诉我家里人,不然我爹肯定会被我给气死的,他打了一辈子的仗,一辈子问心无愧,我不想成为他的污点。”
“只要你们不告诉我家里人,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到老大陈耀直接跪在了他们面前求饶,大头后悔了,他不该把陈耀扯进这团糟污事里面来的,今天他就不该带他来,他也不该贪心,但唯独不后悔来偷窃这件事,因为除了这个,他们没有别的路子养活自己。
三人都是从外地一路乞讨来的,那时候年纪不大,不识字,现在想要找回去,很难。
他们的户籍都在原来的村子,现在的他们,相当于是黑户流浪儿,还是没有任何依靠的那种,如果不是在这里遇上了陈耀,他们早就该走了,因为他们以偷盗乞讨为生,村里镇上丟了东西,
二头跟木头还小,大概率不会跟他一起,到时候,三人要是分开了,再相见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他们到底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有些民风彪悍的地方,对于他们这种人,抓到了甚至不会报案,被私自处置的也不是没有,他就亲眼见到过,胆子都吓破了,连夜带着两个弟弟跑了。
像他们这种流浪乞讨为生的黑户,死了就死了,不会有人为你讨公道,死了就是一捧土,什么都不会留下。
“怎么办?”秦河看着秦江,又转头看向了秦溪。
“走,出去说。”秦溪拎着大棒子,率先朝着外面走去。
刚刚从他们的言谈中,她大概拼凑出了这个带头的人的背景,说实话,有点麻爪。
另外几个,也很可怜,让人觉得左右为难。
至于绑,不用了,已经知道这人是村里谁家的娃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他跑了,他们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了,直接找上门去要说法就是了。
可最怕的就是这种老老实实等在原地,可怜巴巴的这种,轻了对自己不太好,重了自己又硬不下心肠,会心软。
等四人走了,二头看向了老大跟大哥:“他们走了,门都没有关,我们要不要跑?”
他想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自己现在是自由的,跑是绝对能跑掉的。
大头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二头的脑袋:“笨蛋,这些人都知道老大的家在哪,家人是谁了,我们跑得掉吗?”
“跑还是跑得”看到大哥那想要吃人的眼神,二头到底还是闭嘴了。
“不能跑,我们还得积极表现,求他们放过,看样子,这些人的心都挺软的,只要我们足够可怜,说不定,他们会放我们一马。”
“这是目前看来,最为稳妥的方法了。”木头虽然最矮最小,可却是兄弟三人中的智慧担当,大头二头的那点脑子全部加起来,也没他一个人的多。
虽然年纪小,可历经世事的他,成熟的不像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反倒像个三四十岁,善于谋划的中年人。
现在的稚嫩,只不过是因为年岁还小,认知有限,整天为了生计奔波,没有充足的时间来充实改变自己罢了。
“好,听木头的,就算让我们当牛做马,也要求得他们的原谅。”
“还有,对不起,是我太没用了。”陈耀自责的低下了头,原本以为能偷肉改善生活,没想到最后反倒是搭上了自己。
原本以为是万无一失,没想到,最后却是这个结局。
“耀哥,这不怪你,是我太贪心了,如果我不动那些兔子,什么事都不会有。”
“而且,我不该把你拉下来的,以后你好好的跟家人生活,结婚生子,过最平凡的日子,我们不该打扰你的。”
大头已经决定,为了不拖累陈耀,他要渐渐减少跟他的接触。
耀哥对他们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