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审讯室。”
“他有犯罪前科?”
“不完全没有,那一次也确实是个误会,他也符合我们当时的侧写,但实际上,凶手不是他,他是凶手选定的目标。”
“他对此有什么反应?”艾尔问。
“……很平静,就像他毫不在意,有一个连环杀手想要他的命。我们在外面找到他,而凶手在他家等待着他回去,企图实行杀人计划之前,被他的朋友制服了。”
“平静?”
“这可能就是他的性格。”克劳福德说,“而且……他确实有夜间出门的习惯,把他作为目标的凶手是一个义警杀手。我们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被选做目标。他的资料很干净,没有任何异常。”
“他晚上出门做什么,与工作有关吗?”?霍奇继续问。
“只是……随便逛一逛。”威尔说,有几次他晚上睡不着,就加入了慕柯的夜间出游活动。慕柯没有骑车,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走路,以及在走路过程中附带的购买酒精饮料。
“你们对他很熟悉。”吉迪恩看向克劳福德。
克劳福德吸了一口气,视线转移到又恢复了沉默的威尔,“布兰奇.慕,莱克特医生的邻居,也是威尔的男友。”
“我现在需要遵守相关涉案人员回避原则吗?”
霍齐没有说话,把选择权交给了克劳福德,表示自己不会插手克劳福德的人员安排问题。
克劳福德有些头痛地说:“如果他真的有嫌疑,那么你会是...某种类型的重要证人,你也记得局里的章程,你的情感可能会对判断产生干扰。亚伯.吉迪恩的案件也结束了...你可以暂时休息,威尔。还有……不要和慕柯说这件事。”
威尔把眼镜摘下来握在手里镜框沾上了他手心里的汗水,他起身走出了会议室。
霍齐继续向克劳福德询问,“那位义警杀手现在在哪?”
“巴尔的摩州立精神病犯罪医院,你们想见他?”克劳福德遗憾地摇头,“他当日被打晕,在医院救治清醒后就疯了,所以我们才把他送进精神病院而不是监狱。”
“精神病人依然能提供某些信息,”吉迪恩回答,“只是需要我们仔细分析有用和无用。”
————————————————————————————————————————————
金线缠绕着一片黑雾,四下是一片光亮,没有底也没有顶,黑雾与金线都没有发出声响,但黑雾不断的剧烈挣扎却让脑神经无意识地模拟出了声响信号。黑雾炸开,无穷无尽地向整个空间中翻涌而去,光亮被湮灭,一股冰冷的充满烟尘的气味随着黑雾弥漫,金线在雾中时隐时现。
待到黑雾包裹了整个视野后,一声枪响惊烈而出,枪口的火光在黑雾的中央闪了一下,但没有枪支实体,也没有持枪的人。一个看不清的东西和子弹一起破碎,粘稠的液体落到地上,铁锈味与腥味混在一起,滚烫的液体灼烧着皮肤。黑雾一下子转换成了血红色,血红中溢出了硫磺与燃烧的火焰,让人无法呼吸。
威尔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手底下按着一个温暖的东西——是温斯顿,温斯顿爬上了床,趴在威尔的被子上摇尾巴,威尔惊魂未定地摸了摸温斯顿的背,看到床头柜上摆着的钟和水杯都被温斯顿撞掉在地上,电子钟躺在水泊里,没有幽蓝色的光继续显示时间。
威尔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但窗外夜色一声,卧室内的灯亮着。他躺上床上时连外套都没有脱,也没记得关灯,只是想暂时闭上眼睛平复心里的郁结,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梦。梦总是这样,没有本人的行动,但视角却无处不在,并处于不断的变化之中。看不见自己的身体,也感受不到自己的作用,只是被动地和意识一起在场景中跳跃,却能闻见血腥味,听见枪声,触碰到阴冷的风。
威尔把额头上遮住眼睛头发撩开,果不其然地摸到了一手汗水,他把温斯顿赶下床,自己脱了外套走向浴室。温斯顿跟着他的脚步走到了浴室门口,又自己转头跑回了威尔的卧室,跳上了威尔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