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继续在厨房里帮忙,厨房的饭菜依旧是没有一点荤腥,不过春喜班的人,倒是比平日里高兴了一些。
听说是班主他们写了新戏。
自从老班主去世之后,春喜班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新戏了。
顾衡吃完饭之后,就去前院看他们排练。
若是在前世,顾衡对传统戏曲没有多少兴趣,可是此时看来,台上的人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当真都美不胜收。
梁兰生不动声色走到顾衡身旁。
“小阿衡,明日去燕春堂开场,你跟着去可好?”
顾衡睁大眼睛。
梁兰生笑道:“毕竟这出戏也算是你写出来的。”
顾衡赶忙开口:“我只是讲了个故事而已,我和娘在这里住下,本该报答班主恩情的,能帮上忙那就太好了。”
梁兰生笑道:“小阿衡真是个谦虚的好孩子。”
顾衡有些害羞。
第二日,梁兰生梁红玉等人带着顾衡出门了。
她心里头有些期待,毕竟这南京秦淮江畔可是极为繁华之地。
这一路上人群熙熙攘攘,本来可容纳五人并排的街巷,因着两边摊贩,只能容下两人并排。
顾衡个子矮小,这梁兰生便将她护在身旁,他们走过这条拥挤的街巷,方才到了大道之上。
大道左边是秦淮河,后边则是一排排青楼楚馆。
二楼开着小轩窗,隐隐传出声声丝竹之音,整条街都弥漫着脂粉的香气。
顾衡低着头跟着众人往前走。
他们从这花街柳巷中穿过,到了一处极为雅致的茶楼,此处便是燕春堂,此处的掌柜和春喜班有些交情,梁红玉送了封拜帖,便在此处表演了。
他们进去之后,茶楼的侍者将戏班子的人接到了后台,梁兰生则给顾衡定了一个座位。
这让顾衡有些受宠若惊。
他们在后台准备,顾衡在前边儿喝茶,来这茶楼的人,大多是有钱有闲之人。倒也有一些女子,不过大多已经成婚。
顾衡瘦瘦小小,也不敢四处乱看。
此时,二楼雅间坐着的几位少年公子,其中一位往下看去,像是发现什么极为有趣的事情一般,他对着几位同伴说道:“你们快瞧瞧,这大厅里坐着的一位小姑娘,倒是与那荣妃长得有几分相似啊。”
其中一个身量颇高,长着桃花风流眼的少年朝外面看去。
“确实有几分相似,眉眼和荣妃有些相似,都是些狐媚长相。”
坐在主座上的儒衫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虽说这是在南京,可公然讨论宫内妃嫔,确实不妥吧。”
那位身量颇高的少年冷笑道:“你家中没有进宫的女子,所以不知道如今这宫里头,陛下独宠荣妃一人,眼看那荣妃就要封后了。”
儒衫男子继续说道:“便是封后,以荣妃的家世,恐怕也难以影响你辅国公家的地位吧,毕竟皇贵妃听闻已经怀有身孕。”
身量颇高的男子脸上有些得意。
此刻坐在他旁边,容貌极为俊美,却一直不曾言语的少年突然站了起来。
身量颇高的少年顿时笑道:“五哥,你居然也会凑这个热闹。”
被人喊做五哥的少年不说话,只是朝下面看去。
此刻顾衡察觉到上方有人看自己,便抬起头,恰好与那男子的目光相对。
被人喊做五哥的少年转头低声说道:“确实有几分相似。”
“那将她买下来,送入宫中,恶心荣妃如何?”
席上众人不做声响,最终那儒衫少年笑道:“六郎,这女子容貌不如荣妃,恐怕……”
唤做六郎的少年开口道:“我倒觉得这女子长开了,可能别有一番风味。”
在他们说话期间,台上一声锣鼓。
众人的目光顿时被台上的戏子吸引。
梁红玉身着戎装,抬手便是一段唱词。
虽为女儿身,也敢替父从军,纵使此去前路危险,却也要同男子一般报效国家。
梁红玉容貌俊美,唱腔铿锵有力,身段和功夫更是了得,台下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台上众位少年公子也被吸引了,唤做六郎的少年双眸放光,似乎极为感兴趣。
“我在京城就没有听过这般有趣的戏,这南京还真是个好地方。”
他身旁唤做五郎的少年听得极为入神。
“这唱词写的不错,故事也有意思,这出戏的名字叫什么?”
儒衫少年看了旁边的花名。
“木兰辞”
此刻台下传来声声喝彩,无数缠头被扔上台,六郎将自己手上的翡翠扳指扔到了台上,显然是极为高兴。
“不错,今日黄兄倒是找了个好地方。”
儒衫少年脸上有光,心中暗道,这辅国公果然是仅存的开国功勋世家,出手如此阔绰。
顾衡坐在台下,心中一片激动,看来这出戏的效果非常好。
台下的看客纷纷要求接着唱。
这梁红玉上台笑道:“这出戏是春喜班新出之作,下面的戏词还未写好,诸位客官若是喜欢,须得等上些时日。”
看客纷纷不悦,梁红玉却也未曾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