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卿墨冷凝着一张脸推开十三号院的门,与此同时,夏睿也带着齐归赶了过来。
“哪个是你和齐子皓的房间?”南奚问。
齐归指了指左边。
夏睿去将房门打开,里边还能闻到淡淡的笔墨味儿。
左边的床榻收拾的干干净净,旁边的木施上搭着两件素色的袍子,地上的靴子摆放整齐,不沾半点儿泥土。
视线向右,摆着长形书桌,桌案上放着未读完的书籍,书籍上做了很多标注,可见其主人的苦心和用功。
齐归触景伤情,泪水又滴了下来。
“我家少爷死的真是太冤枉了,求王爷严惩凶手。”
他哭着给黎卿墨磕头,声音传到院外,众人也不免为这个忠心护主的书童感动,都称他是好样儿的。
【被子叠的这么整齐?有问题。】南奚走向床榻。
状元胡同的房子都是由朝廷统一提供被褥,但齐子皓的被子却是从家里带来的,看上去特别的柔软厚实。
黎卿墨一眼将这个房间打量个遍,目光同样在床榻上顿了一瞬,却没有点名,而是看向南奚。
问:“怎么了?”
南奚转头问齐归:“你是何时发现你家少爷出事的?”
齐归把南奚当做凶手家属,语气不善,直到黎卿墨冰冷的眸子扫过来,才喃喃开口:“是次日一早,我叫少爷起床的时候,少爷就……就不行了……”
他的声音再次哽咽起来,很是伤心。
南奚又问:“那你当时做了什么?”
“我当然是喊人啊,附近的人都听到的。”
他的声音不小,院外看热闹的人跟着点点头:“是啊,当时他哭的好大声。”
“哎,这书童也算有情有义,听说齐子皓学识渊博,待人亲厚,这样的人就这么不明不白死了,真是可惜。”
南奚让夏睿把外边的人叫了进来,小院子瞬间被挤满。
她站在屋门口问他们:“当时你们听到他的声音就立即过来了吗?”
“是啊。”
“没错。”
南奚让开门口的位置,指着床榻方向:“当时的被子也是这样的吗?”
站在前排的人探着脖子往里看。
“对,就是这样。”
“这不是叠的挺工整的吗?”
南奚拧着眉头,“问题就在这里。”
她看向齐归:“当时你发现你家少爷身亡,悲痛至极,哭喊着叫人过来,那又是谁把被子叠的这么整齐?”
众人恍然。
“对啊,他家少爷都死了,他怎么还有心情叠被子?”
“他跟齐子皓在一个房间睡觉,怎么可能人死了他要到早上才知道?”
“如果真是南明堃和沈文进把人打死的,怎么当时没事儿?齐子皓回房间时可是好好的。”
“就是就是,我也看着了。”
齐归怔住了,面露错愕,“我……我当时……”
他想要狡辩,可南奚不会给他机会。
南奚声音带着几分厉色,眸中尽是对生命的敬畏,“事实上就是你因为一些事情对你家少爷怀恨在心,趁着他与人争执受伤无力之时,用被子将他闷死,事后还把被子叠好,静静地等待天明,哭喊着让所有人来见证你的悲恸,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你,是不是?”
“不是!”
齐归瞪着南奚:“你凭什么这么说?我怎么可能会杀我家少爷?我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南奚:“我重新检查过齐子皓的尸体,摄政王作证,齐子皓是被人活活闷死的,而你一整晚都跟他在一起,如果是别人做的,为什么你会不知道?”
齐归眼神闪烁,垂着的手不断摩挲衣摆,努力找寻辩解的理由。
黎卿墨给夏睿递了个眼神。
夏睿走到门口,做了个手势。
人群向两边散开,两名侍卫押着南明堃和沈文进走了进来。
“参见摄政王。”
两人战战兢兢下跪,这几天他们在大牢里面被吓得不轻,之前那股子自视甚高,毕定高中的骄傲也被磨平了。
南奚这是
【原主的哥哥简直是跟他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似的,反而是原主,长得既不像爹,也不像妈,她怎么就从来没怀疑过这一点呢?】
南明堃抬头,正好和南奚对视。
他瞳孔一震,好像见了鬼一样:“南奚?你没死?”
【呸!你才死了!】
【你全家都死了!】
“兄长这是何意?”南奚瞥了眼屋外的人。
这么好的机会,不利用一下可惜了。
“我含冤入狱,多亏摄政王英明,为我正名,可回家后却发现爹娘和你已经赴京,我不怪你们,毕竟当时我已上刑场,是必死之人,若是为了我耽误了兄长秋试,就不好了。”
她垂着头,看似在悲恸滴泪,这样脆弱的模样和刚刚厉斥齐归,为死者洗冤的刚正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人下意识相信她的话。
“秋试还有半个月呢,再怎么样也不差那一天两天,竟是连妹妹的生死都不顾了?”
“昨晚上我看着南家夫妇拦着摄政王的马车了,见到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