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道士放开风飞扬的手,退到真永身边。
辛槐看着风飞扬,道:“你见过我?你认得我?在我开棺验尸的时候?还是之前去你家店里?”
风飞扬轻轻点了点头:“开棺验尸……你确实厉害。”
又夸赞道:“画像也画得很好。”
辛槐心中诧异。
这厮竟然连画像也知道?
问道:“当日我们去你家老宅时,你也在那里?”
风飞扬未置可否,只道:“可惜,官府的人太坏太蠢了,若是都像你这般,就好了。”
真永忍不住冷笑道:“若是这样,你早就被抓了,也容不得你杀了这么多人。”
风飞扬又看向气急败坏的真永,轻轻笑了笑,笑得不屑:“怎么?我杀错人了吗?他们难道不该死?”
真永顿时暴怒,就要起身去踹他,但他到底还有理智,只死死地盯着风飞扬,压着怒火冷声道:“你为何要杀妙善居士?若不是你偷走的那青铜鼎,你父亲也不会死。你父亲是被你害死的,关别人什么事?我的东西被偷,都还未怎么样呢,你这个贼倒恨上我们了?”
也不知是被真永哪一句话刺激到了,风飞扬平静的脸色终于破裂,他恶狠狠地看着真永:“若不是你们这些有权有势的人,我父亲至于会死吗?都是你们害的。”
辛槐一愣,问道:“那青铜鼎不是你偷的,是你父亲?”
风飞扬脸上的愤怒顿时散去,愣了一下,看着辛槐不说话了。
颜少卿真永则齐齐看向辛槐,很是诧异。
青铜鼎不是风飞扬偷的?是风飞扬父亲偷的?
辛槐看着风飞扬好看的眼睛,继续道:“是不是你来看你姑姑仁敏师太,见到那青铜鼎了,也听你姑姑说起那青铜鼎其实是个炼丹炉,能炼长生不老药,你回去后告诉了你父亲。于是,你父亲动了心思,跑来千叶庵找仁敏师太,央求她帮忙偷走了青铜鼎,对不对?”
风飞扬未置可否,只静静地看着辛槐,目光中稍稍带着一丝丝赞赏。
这份沉着冷静,让辛槐很是佩服。
多少嫌犯,不论之前多么高高在上,多么意气风发,多么嚣张狂傲,一旦被抓,证据确凿,面对审问时,都会崩溃大哭,毫无之前不可一世的形象。
见他未否认,辛槐继续再接再厉,道:“让我猜猜。你父亲为何会冒险偷一个那么大的炼丹炉?是不是他知道哪个权贵妄想长生不老,也在炼丹?你父亲想将炼丹炉送给那权贵,换取荣华富贵?”
可风飞扬仍是平静如水。
这是猜错了?辛槐也不恼,继续道:“难道说,你父亲得了一个长生不老药的丹方?对炼丹很有兴趣?听你说千叶庵有一个能炼出长生不老药的炼丹炉,便着火入魔,非要去偷那炼丹炉,自己炼丹?然后将丹药送给哪个权贵,好换取荣华富贵?”
风飞扬目光中再次涌上微微赞赏,看着辛槐。
他这个表情,辛槐便知自己猜对了。
颜少卿真永皆看着辛槐,满眼的诧异。
辛槐这是怎么猜到的啊?
辛槐自然注意到他们诧异的目光了,心中嘚瑟。
怎么卖猜到的?
在现代世界,就他看过的某点小说,思维早已丰富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广度。
辛槐盯着风飞扬的眼睛,继续道:“让我再猜猜。拿到炼丹炉后,你父亲日夜炼丹,可从未成功过。而炼丹所费不少,你们家情况越来越拮据。于是,你父亲拿着仁敏师太送的一些古玩去古玩店卖,对不对?”
风飞扬眼中的赞赏越来越多。
辛槐心中欣喜,继续猜测道:“古玩店老板钱有信对古玩颇有研究,认出那些古玩价值不菲,于是盯上你父亲了,对不对?他想尽办法和你父亲交好,得知你父亲手里还有个青铜鼎,知道是三足圆鼎,他自以为是,以为那青铜鼎是以前皇帝祭天时用的阳鼎,价值连城。于是,动了邪念,设局带你父亲去邵家的地下赌坊,先让你父亲赢,让他尝点甜头,然后又让你父亲输得一无所有,说不定还欠了一大笔赌债。然后他趁机提出要你父亲拿青铜鼎抵赌债,对不对?”
在风飞扬越来越诧异的目光中,辛槐继续道:“你父亲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于是去官府报官。但官府和邵家勾结,不管你父亲,对不对?最终,钱有信拿到了青铜鼎,还害死了你父亲。于是,你卖掉房子,开始蛰伏,查找你父亲死亡的原因,为父报仇,对不对?”
等他说完,风飞扬眼中的诧异渐渐散去,换上平静,静静地看着辛槐。
辛槐回看他,目光同样平静。
颜少卿真永也不吭声,也安静地坐着,等着。
终于,许久,风飞扬动了,他张了张嘴,道:“差不多吧!”
见他们聊得挺好,颜少卿不打算插嘴。
真永纵使心中十分不爽,也忍着没说话。
辛槐继续道:“四号骨珠对应的受害者是之前的固辉知县文知县吧?”
风飞扬看着他,先是微微诧异,随后又微微笑了笑:“是。”
辛槐又问道:“你追去他任职的地方杀了他?”
风飞扬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