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漆黑一片,但繁星明亮,甚是好看。
许河齐云拿着蒲扇,各站一旁,给他们打着扇子,扇风驱蚊。
山里倒不是很热,但蚊子实在多,嗡嗡嗡的,吵得人头痛。
颜少卿知道辛槐头痛,怕他痛出好歹来,哄他道:“你先休息片刻。”
辛槐摇头:“就这么坐着吧!”
行动中精神一直紧绷着,如今,危机过去,他得先缓缓。
两人静静地坐着,看着夜空,享受着齐云许河的凉风服务。
许久,颜少卿才侧头看向辛槐,轻轻笑了笑:“今儿多亏你了。”
辛槐摇头,也笑了笑:“不,多亏大人果断。”
他这真不是拍马屁。
当时在县衙议事厅,真永还咄咄逼人死不肯承认,若不是颜少卿厉声呵斥,骂醒了真永,这厮只怕还会叽叽歪歪许久。
若是那样,就真的耽误了啊!
两人相视一笑,又抬头看着夜空,继续沉默着。
等真永忙完事,出来时,只见辛槐靠着颜少卿的肩膀坐着。
他走近,正要说话,就见许河轻轻摇了摇头。
真永走下石阶,绕到颜少卿辛槐前面,这才发现,辛槐靠着颜少卿的肩膀已经睡了。
也是,此刻都已经半夜了。
辛槐身子本就不好,今儿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辛苦查案一日,必定累得厉害。
如今案子破了,心情一放松,肯定困。
他静静地盯着辛槐疲倦的脸看了片刻,又轻手轻脚地在辛槐的边上坐下。
可才坐下,辛槐就惊醒了,看着真永,问道:“妙善居士醒了吗?”
真永无奈地点了点头:“醒了。她说,要多谢你和颜少卿。”
辛槐松了口气,又笑了笑,正揉着泛酸的眼睛,又听颜少卿开口道:“可以审风飞扬了吗?”
真永无奈地看着他们俩。
这两个敬业的家伙,也太拼了。
点了点头:“可以,审吧!”
早审早安生。
真永带着颜少卿辛槐去了关押风飞扬的厢房。
进屋之前,真永突然停下脚步,看向颜少卿和辛槐。
见他盯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辛槐一愣,摸了摸脸,问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真永摇了摇头:“没有。”
辛槐觉得奇怪:“那您为何这么看着我?”
颜少卿却猜出来了,压着嗓子低声道:“放心,我们只审他杀人的事,其它事一概不问。”
不会问妙善居士的事。
辛槐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忙保证道:“真大公子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真永笑了笑,放下心来。
进了房间,就见昏暗的光线下,一身着僧服,剃着光头的年轻僧人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嘴角还挂着血渍。
许河将他拉起来,按在椅子上坐着。
辛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原来是打扮成僧人的模样混进千叶庵的?
三人在光头僧人的对面坐下。
颜少卿坐中间,真永辛槐一左一右。
颜少卿冷眼打量着对面的人。
虽然剃了光头,穿着僧衣,还被打得鼻青脸肿,五官有些变形。但仔细看的话,确实像辛槐画像中的人。
辛槐这画功,果真厉害!
辛槐也打量着对面的人,心里想的却是。
还是有许多不像的地方,好在眼睛很像,虽然此时并不像其他人描述的那样亮晶晶的,反而有些麻木空洞,但他的眼睛确实是五官中最突出的,黑白分明,清澈,很好看,让人印象深刻。
也就是这双眼,才能他在无数纷纷扰扰的细节中想起,长宁街佛具店后院那个制香的蒙面年轻人来。
面对风飞扬,真永却做不到颜少卿辛槐这般冷静,他阴柔貌美的脸阴沉着,漂亮的丹凤眼中满是怒意,呵斥道:“风飞扬,还不赶紧将你所犯罪行如实交代?”
风飞扬抬起眼皮,神情麻木地看了眼真永,又低垂下眼皮,什么都不肯说。
虽然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不屑搭理真永的感觉。
这感觉让真永十分不爽!
怒火顿生,就要命男道士去揍他。
颜少卿连忙看了男道士一眼。
揍人可以,轻点揍。
已经被揍成这样了,若是不注意,把人打死就不好了。
他们还未开始审问呢!
男道士会意,也不打风飞扬的要害部位,而是抓着他的右手拇指,一掰,就听“咔擦”一声。
他的大拇指断了,反向耷拉着。
这一幕看得辛槐牙根泛酸。
这也太狠了。
可风飞扬只哼了一声,脸色都未怎么变,更未大喊大叫求饶。
还抬头看着男道士,将左手大拇指也递给他。
意思很明显。
再掰啊!
被挑衅,男道士也不恼,而是看了真永一眼。
要不要再掰,主子说了算。
真永可没他这般沉得住气,咬牙道:“再掰,十根手指全掰断,再不招,再掰脚趾。我倒要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