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安与偶尔的家宴,眼下窥得这一幕,难免有些感慨。
傅二娘坚持如此,沈兰宜便也正色道:“好,那等会儿我会叫人跟你商量好月钱的金额。丑话说前头,在你还完账之前,我只管你的吃住,月钱是一分也不会给你的。”
说完,沈兰宜的目光再度移向了吴语秾,“你呢?你可有旁的打算?”
“夫人,我没有她那么多苦大仇深的理由,”吴语秾嘻嘻笑笑的,并不认真,“只要日后夫人容得下我,那这里就会是我的好去处。”
沈兰宜唇角微抬,未置可否。她没再追问,只是吩咐珍珠带她们出去。
回来以后,珍珠看着波澜不惊地拨着算盘的沈兰宜,欲言又止了一会儿,却还是没忍住,小声道:“夫人,咱账上的活钱并不多,今日怎么还……”
按理说妻妾就算不是冤家,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沈兰宜笑笑,没回答,过了好久,久到珍珠都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她却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我只是在想,如果当时有人能问我一句,愿不愿意,那该有多好。”
珍珠一愣。
沈兰宜保持着淡淡的笑意,道:“都过去了。”
珍珠没办法从这笑里读出苦涩之外的意味,她别开脸,不去看她的眼神,转开话题道:“今日把傅氏打发走,夫人不怕没法和郎君交代吗?”
“他先前说过,这一次的事情交给我处理,”沈兰宜道:“别担心,后院里的事情,他没兴趣。”
而且,像他昔年青梅的那位,她不是还是留下了了吗?
沈兰宜轻哂一声,而后又状似不经意地道:“说起来,珍珠,你可知道京城这边,哪里有靠谱的镖局?”
“奴婢不太清楚,回头去给您打听打听,”珍珠答:“夫人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镖局是江湖行当,离她们这些深宅女子实在太远。
沈兰宜有合适的理由:“日后生意做起来,肯定不拘这两个铺子了,进货卖货,总得有人护卫吧。”
当然,这只是其一。
沈兰宜记得清清楚楚,弘王的倒台只是一个微妙的号角,在随后的几年里,京城风波不断,甚至一度起过叛乱。两年后的花朝节,宫墙内外火光连绵,不少商铺人家都被乱贼趁势洗劫一空。
她得预备着,如果那时已经顺利和离、离开谭家,她得好好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而且……她还想委托镖局去找一个人。
一个姓方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