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不管是苦是甜,有生的愿望,才有活的希望。】
“是你!”
“是我!很抱歉,不是故意偷听,但您刚才的话,真不敢苟同!如果您根本看不起特殊学校,又何苦来应聘?不是多此一举,自讨苦吃么?”
“不是,我……”
田义想解释,但唐淇根本没给他机会。
“特殊学校没有您说的那般不堪,也许在您看来,它是低人一等的存在,是食物链底端,但它更是那些特殊孩子最后的希望,正是这类学校的存在,才让这些孩子享有尊严与教育平等的机会。所以,您可以不来这里,但请不要诋毁它,谢谢!”
唐淇义正言辞地说完,转身就走,连公车都不愿意再等。
“不,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见唐淇根本不愿听他多言,握着拳头,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就连背影里都透着一腔愤怒,田义也不想自找没趣,没有追上去解释,而是在原地,小声地嘀咕完刚才的话。
“我,我只是有些意外,难道就不能给人点消化的时间嘛!”
……
“毛毛,我回来了!你老爹我今天受了不少惊吓,快安慰安慰我!”
打开家门时,早就听到脚步声的毛毛,已经等候在门口。田义将鞋胡乱一蹬,抱着毛毛揉了揉它的头,便直奔沙发,瘫倒在侧。
“汪,汪!”
毛毛应了两声,熟练地叼起田义的皮鞋摆放好,然后叼着拖鞋来到沙发边,温顺地窝在田义身旁,伸出舌头使劲舔他。
“别闹,口水里一股子鞋味儿!”田义皱眉,推开毛毛,一脸嫌弃。
“汪!”
毛毛委屈地别开脸,心说:求安慰的是你!嫌弃自己鞋味儿的也是你!敏感、矫情,活该你单身!
田义没有注意到毛毛的情绪,他想着唐淇离开前冷刀般的眼神,心中很不得劲儿。于是,他重新将毛毛揽过来,一边替他梳理长毛,一边自言自语。
“毛毛,我那些话真的很过分吗?可我说的是事实,那所学校的孩子,本身就都不正常啊!她干嘛跟我急眼?原本还以为她是内敛气质美人,是清冷性子,谁知道这么火爆!哎,算了,或许我的确很不适合社交,毛毛啊,老爹还是只适合跟你在一起!”
田义嘀咕完,自嘲地摇摇头。他自诩是不恋不婚不育的“三不”选手,乐得当单身狗,即便因为唐淇莫名的生气,有些耿耿于怀,但更多的是觉得尴尬,倒也没别的失落。
“汪汪汪!”毛毛回应了两声,便安静地趴下。它平日里习惯了田义的自说自话、絮絮叨叨,不过今天,却似乎感觉到田义有别样的情绪,毛毛便也格外安分。
……
至于当众怼完扭头就走的唐淇,很快便后悔了。在公众场合,对刚见第二面,且有一定概率会成为同事的人大声嚷嚷,如此任性,实在不是她的风格。可等她平息怒气,再返回公交站想要道歉时,田义已经不见了。
唐淇无奈摇摇头,拖着疲惫的身体,坐上回家的公交车,很快到家。刚一进门,母亲袁雪琴便急忙从厨房探出头询问。
“怎么样?有戏吗?”
“嗯,还算顺利,很快能有结果。成与不成,概率各半。”
“你的资历没问题啊!”
“自然。”
“那就是……”袁雪琴瞬间了然,眉心蹙得更紧了。
“没错,他们知道了我另一个身份。”
“哎,我就说之前留家长信息,留我的就好,你非……”
“妈,我本就不想隐瞒。更何况,这种事情怎么瞒得住。应聘这事儿,能成,自然最好。实在不成,我也尽力了。不说了,我去陪星星。”
说罢,唐淇一个深呼吸,接着似变了张脸,没有深沉、没有疲惫、没有疑惑,只有温暖的笑容。
“星星,妈妈回来啦!”
“有没有想妈妈啊?妈妈可是很想星星哦!”
“来,让妈妈看看星星今天上午都玩什么啦?”
“啊,原来星星在画画!画了这么多呢,真棒!”
“妈妈看看星星画的是什么呢?这是……太阳?还有山?星星这是想去做什么呢?是去爬山?还是去看日出?”
“星星要不要考虑告诉妈妈?这样妈妈就可以陪你去做啦!”
……
客厅里,只有唐淇一人的声音,她全程自说自话,自问自答。几乎每一句都有“妈妈”“星星”字眼,固执地希望通过强化输入,以实现某一天的突然输出。不过,今日输出肯定无望,因为儿子依然没有任何回应,甚至整个过程都没有抬头看她一眼。
今天上午,王天聪走“安静”路线,在学习桌前静静地坐了一上午,画了一上午,一张纸接一张纸,看上去画的几乎都是同一个内容,只不过线条深浅略有差别。直到午饭时间,他才被唐淇抱去餐桌前,先是训练自主用勺进食,大约半小时,后来实在不忍看他吃不进去几口,便还是由外婆袁雪琴帮着喂了些饭。
王天聪目前6岁半,可仍在学三岁小儿该学的事。即便如此,唐淇也不厌其烦地教,陪儿子一点一点学。她相信,儿子只是慢一些、学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