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不是单崇就惊天动地的有文化了,就主要是他英语确实还可以——也不是什么天纵奇才,还是老生常谈话题,关于雪上运动,相比起亚洲,欧美那边体系的确更加完善成熟,所以以前他还在国家队的时候,经常会外聘外籍教练过来给他们上上课做下指导。
虽然队里当然有配翻译,但是语言与语言之间本就有表达习惯的不同,可能就会有理解上的偏差,更何况中间隔着一个人呢……依赖翻译,到底还是没有自己听明白来的强,所以当时他们队所有人英语都还可以。
更不提从小在国外长大的戴铎。
而此时,单崇听那俩人叭叭了几句,脸上的表情比较淡,也没说生气或者不爽,只是站在那把话听完,就转身进公园了。
他走的挺慢。
正好赶上第二趟戴铎懒懒散散地跳下来,瞎转了个内转1800°,这回倒是站稳了,就是有点儿平平无奇……
是挺平平无奇,也就达到了普通职业选手的基础偏高水平吧,只是哪怕这样四面八方也还是很多人在鼓掌,毕竟是bigair,换了普通人上去,飞个直飞能站着落地都值得发个朋友圈庆祝一下。
在周围人很是捧场的掌声中,戴铎弯腰摘了固定器,一抬头,不小心看见个不捧场的……
他弯腰捡起板,毫不掩饰地嫌弃一般撇开头。
单崇滑过去,身后还歪歪栽栽跟了个小尾巴,到了戴铎的面前停稳,挡住他回去的路。
身后的小尾巴滑上来,刹车不怎么灵活,脸“噗”地撞到男人的背,板刃也撞了下,不过他立在那晃都没晃一下,还有空回头扶了她一把,没让她直接当着外人的面趴他□□下面……
也没吐槽她滑了三个月直滑降都降不明白。
就很好。
卫枝抓着男人的衣服下摆,从他身后探出一个头,望着戴铎。
此时,拎着板,年轻人露出个懒洋洋的表情,上上下下扫了一圈面前的两人,说:“好狗不挡道。”
卫枝:“……”
卫枝很想问他们,单板滑雪大跳台国家队有没有哪怕一个人是习惯说人话的?
那人家背刺好歹也是职业队的,人家就不这么说话。
……虽然他说话也没好到哪去吧?
但人怕对比猪怕壮。
单崇摘了固定器,也把板拎起来:“你应该去听听刚才那个doublecork你落地之后,外面两个国际友人在说什么……听完之后,你估计三个月内不好意思再来山腰雪场的公园。”
这一句话好像内涵了两个人。
如果丢脸的话,三个月后也会被记得的,更何况那时候都四月雪季都结束了,还来干嘛,不如明年再来。
卫枝在心中腹诽,就听见戴铎问:“我怎么啦?”
“你那个落地能叫落地吗?”单崇说着,“初级道上散步滑的核心都比你崩的紧。”
戴铎不耐烦听他说话,那核心收一下午他不累的么,偶尔放松一个就被他给抓着了,王鑫不在怎么还能派个同款来盯梢啊?
他微微蹙眉,就回头看了一眼,果然看见不愿吃聚集了几个人。
来比赛的。
最近那个几个品牌联名举办的业余赛,风吹的很大声。
之前在阿勒泰那边的雪联举办的积分赛,多少有几个职业滑手为了积分顶着脚来了,这些人一般也不自己行动,身边总得带上三五个非职业的徒弟或者小跟班……
现在国际航班机票不好买。
他们暂时被关在这边回不了国,或者觉得雪季一共就这几个月,来回隔离浪费时间暂时没打算回去的,听说这边有比赛,就摩拳擦掌都过来了。
那些人正憋着劲等着参加。
就像是老烟那种定位,跟着职业滑手(或者退役职业滑手)学,自己有点儿实力,又确实见过世面,正处于高不成低不就的状态……
有点儿飘,你让他上他也不一定行但就是看谁都不顺眼,属实正常。
戴铎还不至于把这人放在眼里。
他收回目光,脸上有显而易见的不屑,扫了单崇一眼:“你就来说这个的?这几天在山腰雪场我早听他们叭叭烦了,一群人还以为他们听不懂中文就谁都听不懂英语似的,有病……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要打他们脸不得上比赛?”
单崇慢吞吞地“哦”了声。
“业余级别的比赛,”戴铎说,“我还能隐姓埋名去骑在这些人头顶上撒尿?”
他说着,停顿了下,又把单崇上下打量了一圈,补充:“让你去你又不去。”
单崇琢磨了下,懂了——
他就说么,戴铎是吃错了药还是发的什么疯,哪怕是王鑫也使唤不动他啊,就为了送我个宣传单特地来山顶雪场跑一趟……
原来是因为这。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这比赛他去掉份儿:“我去就很理直气壮?”
“那你不是已经退役了有段时间的老人家吗?”戴铎说,“又没说不让退役选手上,鬼知道你天天偷偷练。”
他声音逐渐变小。
“偷偷练”几个字说的还略微不服气,估计是上次在云顶雪场和单崇ba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