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应该从哪个角度给她分析,索性闭口不谈。
卫枝显然也不需要他发表看法,不急不慢地说出了自己的解决方案:“所以我要给南风找个比老烟还厉害的,给她上课。”
单崇沉默三秒,懂了。
不是她找人上课,是她找人给姜南风上课。
眉眼稍微舒展开,扫了眼坐在那咬着烟屁股没点的人,他懒洋洋地扬扬下巴:“然后你就找了这个?”
卫枝点点头,张了张嘴,刚想说今天在雪道上你也看见了他滑的挺好的啊……
话到了嘴边,忽然一阵寒风吹来。
她发热发涨的脑子突然清醒了一分钱,艰难地嗅到了空气中不太对劲的气氛――
比如,无论是刚才这个白衣大佬提到单崇,还是此时单崇提到白衣大佬,两人的语气如出一辙地没礼貌,一副并不把对方放在眼里的样子。
……好像是有过节的样子。
一想明白这点,卫枝就懵了:日了仙人雪板板,那她现在四舍五入不就是投敌行为吗?
整个人瞬间紧张起来,她看看单崇,又回头看看白衣大佬,想了半天,眼珠子在乌润润的眼眶里转了一圈,机智地倒打一耙:“那这事儿你难道没有责任吗?”
单崇:“?”
卫枝:“不是你拒绝了那个狐狐上课的要求,她也不会去找老烟。”
这个逻辑,单崇胸口起伏了下,气笑了。
那笑未达眼底,森森的,看着一点儿温度都没有。
卫枝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往后退……
她看男人唇角冰冷地勾着,嗓音阴沉:“我一天就上一节基础课就够累了,你这么正义,不如你把你的时间让给狐狐,她就不用去找老烟了,怎么样?”
卫枝:“……”
万万没想到他是这样反击的。
选择题一下子变成了“姐妹”和“自己”之间,对于这种卑鄙的选择题,她果断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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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姜南风,你还是自己滑吧。
她垂头,没说话。
爪子倒是很有求生欲,牢牢地抓着男人的衣袖不撒手,用被人打了一棍似的闷兮兮的声音说:“不行。不怎么样。我错了,你不许去。”
单崇拽回自己的袖子。
她“嗳”了声,一脸紧张还想去拽。
没等她动作,脑袋上“啪”地扣下来一块布,她努力抬眼,发现是自己外套的青蛙帽子被翻起来戴在脑袋上……
脑袋上落下一只大手,压着她的脑袋往饭店大门方向推了一把:“回去坐着。”
见他不再提让课的事,小青蛙见好就收,乖乖跳上两个台阶。
站稳后停顿下来,咬了咬下唇,不死心地回头撇了眼白衣大佬。
后者正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掀眼皮子与站在台阶上偷偷回头看的小姑娘对视上……
愣了愣。
他笑了。
看了眼小姑娘身边黑着脸的男人,他突然就改变主意了。
唇角勾起弧度变大,问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人:“明早十点?”
卫枝瞬间露出个阳光灿烂的笑脸。
刚勾起唇角,就感觉到身边那人传来的威压,压的人喘不过气,她脸忙收了笑,点点头,义正辞严:“好的。我朋友会联系你的,谢谢,再见。”
说完,扭头哒哒哒跑上台阶,站在门前灯光下,她双手将那扇挺沉的门推开一条缝,却没立刻进去,而是乖乖站在门口,回头,等着走在后而的男人走近。
等他走到门边,一只手就着她推开那点儿缝隙撑住门,另一只手将塑料门帘撩起,她才放开门,自己先一步走近店里。
“手机呢?刚微信叫你没听见?”
“兜兜里……哦,没电了。”
“手机也能没电?”
“手机为什么不能没电?”
……
“手机没电就能蹲在屋外找奇怪的人搭讪?”
“谁搭讪……那才不叫搭讪!”
“这不叫搭讪叫什么,你认识他么?也不怕人家把你卖了。”
“卖了什么鬼――虽然他第一眼看上去不是好人,但是事实证明他也不是什么人贩子,人家还答应上课了!”
“嗤。”
……
“您阴阳怪气冷笑个什么劲儿?”
“你要是凡事能相信自己的第一直觉,人生应该能比现在少走一半弯路。”
“……”
声音渐行渐远。
塑料门帘落下,已经进屋的两人身影也变得模糊。
……
冰天雪地中,站在台阶上的年轻男人缓缓吐出一口奶白色烟雾,昏暗的光线下,只有烟草的星火忽明忽灭。
他收回目光,靠在栏杆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懒洋洋地抽他的烟,像是从来没有人来打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