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卖给了谁!也指出来!”
王竑话音方落。
门外就传来动刑的惨叫声,番子就在门外直接审问。
那凄厉的惨叫声阵阵传入奉天殿里,官员们听着仿如自己坠入地狱一般,这些人的下场,就是自己来日的下场。
顿时身体一软,趴伏在地上,夹不住了,屁声狂震。
范琮又指出几个人。
番子进来,全都拖出去。
而且,这一次拖出去的人,比范琮指的人更多。
郑亮想帮腔的,但殿外那凄厉的惨叫声,让他终究没有开口。
外面的人招供了。
就从殿外拖出去人去,继续审问。
跪在奉天殿的人越来越少。
王竑露出满意的笑容,突破口打开了,第一把火烧起来了。
“诸位同僚,可知陛下圣旨,写着什么吗?”
王竑扫视为数不多的朝臣。
还能坚持在这里的,要么大奸似忠,要么就真的没参与海贸走私的清白官。
“本阁出京前,陛下谆谆而言,告诉本阁,要还南直隶一个朗朗乾坤!”
“外面那些人!”
“都是从书山题海里杀出来的人才!是国朝培养出来的人杰!是陛下将国朝江山托付的臣子!”
“可他们是如何回报陛下的?如何报答大明的?”
“自太祖起,大明便禁海,此乃国策,万民遵之守之!”
“可他们呢?明知故犯!视大明律法为儿戏!视陛下如无物!视万民如草芥!”
“试问诸君,他们还配为人吗?”
奉天殿还跪着的,也就十几个臣子。
此刻都不明白王竑要干什么。
“不配!”
“国朝培养他们,陛下重用他们,万民信任他们!”
“他们却用狼心狗肺回报陛下天恩!用蛇蝎诡谲之心回报陛下之圣恩!”
“国朝养士百年,养出的什么?白眼狼吗?”
“不顾祖制,扒食吸血,愧对陛下,挖大明的根子!”
“这样的人,莫说抄家灭族,被诛十族,都不足为过!”
王竑厉喝:
“本阁代天巡狩,如圣上亲临!”
“圣上赐本阁天子剑,上打诸王,下杀朝臣,普天之下,莫敢不从!”
“本阁欲用天子剑,当场诛杀所有犯官!”
“再派厂卫,缉拿其九族,等候中枢发落!”
奉天殿朝臣一听,王竑这是要把事情做绝呀!
这么多朝臣,说杀就杀喽?
难道不需要请示中枢?
不对!
王竑若是想杀,直接就动手了,不可能还要罗里吧嗦的说这么多,他要干什么呢?
王竑带来的人马有限,不可能一口气将几十个官员一网打尽!
这些官员背后站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和庞大的本地家族。
所以,根本不可能将所有官员家底儿都抄出来。
王竑想借用他们之力呢。
但是,尚跪在这里的,要么是新调来的,要么在本地没有太大势力的,根本用不着啊。
郑亮眼睛一亮,堪透了王竑之深意。
觉得这是个攀附王竑的好机会,磕头高呼道:
“王阁老,上天有好生之德。”
“诸位同僚虽然犯罪,但对陛下是忠心耿耿的。”
“只求阁老法外开恩,给他们一个弥补错误的机会。”
“也请阁老为同僚说情一二,请陛下息雷霆之怒,下旨宽恕诸位同僚。”
郑亮摸透了王竑的心思。
王竑手上没人啊。
把这些败类诛杀了,只爽一时,没办法把这些人的家产都收归中枢的。
完全可以把他们分成两个阵营,把罪大恶极的挑出来,让其他官员杀了这批人,抄没家产。
然后再把其他人,顺势除掉,家产充公。
一举数得。
说来说去,皇帝想要钱,而不是想彻底绝了江南士绅的根子。
这才是王竑的深意。
“郑尚书,你是在为罪臣求情吗?”王竑声音阴鸷。
“阁老,下官不是为罪臣求情,而是担心南直隶失去控制。”
郑亮道:“这么多官员被一网打尽,南直隶瘫痪,会给宵小可乘之机啊!”
“还请阁老看在同僚一场的份上,看在南直隶尚需罪臣的份上,宽恕一二。”
王竑面露犹疑,其他人也跟着求情,都暗骂郑亮鬼精。
“把外面的罪臣,都拖进来!”
很快,几十个血淋淋的罪臣被拖进了奉天殿。
一个个身上都是血。
趴在地上,哭嚎一片。
没查出罪过的臣子们触目惊心,看着都觉得疼,那些番子真下死手啊。
不打得狠,怎么敲出更多的东西?
“肃静!”
王竑厉喝:“奉天殿上,岂容尔等哭嚎?”
“一点规矩都不懂!”
我们疼还不让哭啊?
但全都噤声。
“按照本阁的想法,是由本阁持天子剑,将尔等悉数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