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绍看见血了,登时大惊:“大人,您岂能随意杀人?”
“杀人?”
曹吉祥看向他:“本督杀人了吗?区区奴仆,是人吗?你把他们当成人了吗?嗯?”
巩绍哑口无言。
大明是没有奴籍的,所以就出现了一批干儿子、干闺女,换汤不换药。
“本督给你半盏茶的时间,人集不齐,没来的,一概处死!”
曹吉祥冷冷道。
“大人,家姐乃周王妃,您平时欺压良善也就罢了,我巩府可不是谁都能撒野的地方!”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巩绍窜了。
曹吉祥却慢慢站起来:“那你可知,荆州王、宁王谋逆,已经伏诛!”
“陛下令本督来查周王,陛下怀疑周王参与其中!”
“你觉得陛下的圣旨大,还是周王府的门头大呢?”
噗通!
巩绍身体一软,吓得软倒在地上。
嘴里喃喃自语:“陛、陛下?”
“巩绍,别以为读几天圣贤书,就瞧不起太监!”
“你在本督眼里,就是一只小蚂蚁!”
“想怎么捏死,就怎么捏死!”
太监就是心眼小!
你一个眼神,你不给看茶,这都是罪过!
哪怕巩绍没罪,在曹吉祥心里,已经给他画上了一个叉。
他会死得比俞祥更惨!
“求大人恕罪!下官言行无状,求大人饶命!”
巩绍立刻跪下:“管家,快、快给大人看茶!”
“本督不爱喝茶。”曹吉祥才不喝后上的茶呢!
巩绍傻乎乎点头,还真信了。
时间差不多了,曹吉祥走出内堂。
巩家人还算利索,全都出现在庭院内。
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庭院。
“女人不必往后面缩,本督又不是恶魔,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
曹吉祥扫视一圈,发现几个衣冠楚楚的文人打扮,问:“那几个文人,是你家人吗?”
巩绍吞了口吐沫,小声道:“是下官的朋友。”
“朋友?”
曹吉祥皱眉:“陛下的圣旨,勒令所有人各回各家,不许逗留,收容者诛族。”
“你视圣旨如无物?”
巩绍吓得跪在地上,赶紧磕头:“大人听下官解释,这几个人俱是外地文人,在京中没有住所,所以暂居下官的家中。”
曹吉祥开始怀疑:“外地文人?”
“什么时候到你家的?”
巩绍缩头:“随下官一起入京的。”
“何时认识的?”曹吉祥又问。
“入京路上!”
曹吉祥让人把几个人带过来,指着其中一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跪在地上,说叫李友。
“是哪年进士?”
“学生是秀才!”李友回禀。
“秀才?”
曹吉祥拿过来一支火把,走过来,用火光照亮他的脸:“听口音不是本地人,哪的人?”
“他南直隶人,来京中游玩。”巩绍帮他回答。
“游玩?”
“那为何暂居你府上呢?”
曹吉祥凑近他,闻到了一股酒气,回眸看向巩绍:“晚上喝酒了?”
“没有!”巩绍回答。
“没喝酒,哪来的酒气?”
曹吉祥皱眉:“他是出门了吗?”
巩绍也不知道,李友眼神畏畏缩缩的。
“巩绍,他一直都在你府上吗?可有忽然消失的时候?”曹吉祥怀疑了。
“大人,下官真的不知道啊!”巩绍摇头。
“李友,你在他府中都做什么啊?”
曹吉祥吓唬他:“你不说,本督就让人剁了你一根手指头!从实招来!”
李友说吟诗作画。
“就吟诗作画?把你们写的诗拿出来,让本督看看。”曹吉祥觉得这几个文人很蹊跷。
来京游玩的秀才,不好好在家准备乡试,有什么可玩的?
看装扮不像是大富之家,不然也不会借宿别人府上。
那来京游玩就显得很蹊跷了。
李友却低下了头。
曹吉祥有点明白了:“从实招来!”
“回大人,更多的是放浪形骸。”李友小心翼翼回答。
曹吉祥猛地看向巩绍。
巩绍的妻子也看向他。
“就、就是继续探讨诗篇,下官这个人虽是武官,但也中过举人,喜欢读诗。”巩绍找补。
曹吉祥忽然问:“笛中闻折柳,接。”
巩绍傻眼了:“劳烦大人再说一遍。”
“笛中闻折柳,下一句是什么?”
巩绍不知道啊,看向李友,又看向几个文人,都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
“李太白耳熟能详的诗篇,你们都不知道?你们读的是什么书啊!银书吧!”
曹吉祥厉喝:“还不从实招来!”
巩绍见瞒不住了,哭着说:“大、大人,下官确实有那么点小癖好”
刀锋架在巩绍的脖子上。
“本督没兴趣听你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