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记得他儿子樊胜入了京营,但从未听说,樊胜在京营有什么亮眼的表现。”
“陛下,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微臣不过小兵之资,却也当了一军总兵,盖因得到陛下赏识罢了。”
李瑾可不是个小兵。
绝对是个帅才。
他用兵谨慎,懂得怜惜军力,虽不善奇谋,但稳扎稳打,极少犯错。又善于平衡各方势力,在各将军之间长袖善舞,是个帅才。
“都督王贵之子王广、都督梁成之子梁志远、石玉之子石秀、郑暄之子郑拱、俱是千户之才,统率千人,没有问题。”李瑾把熟络的都举荐给皇帝。
“不错。”朱祁钰微微颔首。
这些人,缇骑早就把资料送过来了。
他之前想过将其招入缇骑的。
听李瑾的举荐,想来这些人是能做千户的,就是不错的中层干部。
培养得好,李瑾就能成为土木堡一脉的山头。
“可有做总兵的人才?”朱祁钰问。
“陛下,人才都是一点点磨砺出来的。”
“就如微臣,也只是从小兵做起。”
“猛将起于行伍,只要将这些人才放入军中试炼。”
“用不了几年,便有一群人成为将才,将才之中又会出现帅才,请陛下稍安勿躁。”
李瑾规劝皇帝,不可着急。
朱祁钰叹了口气:“襄城伯说得对,朕确实着急了。”
李瑾欲言又止,一咬牙跪在地上:“请陛下重用沈淮。”
又提这事?
“他弟弟沈煜,勾连张軏,被斩首,朕如何用他?”朱祁钰皱眉,他已经夺了沈淮的官职,令其闲住了。
“陛下,沈淮对大明、对陛下忠心耿耿,其人颇有才能,臣敢为他担保,他绝不会再犯错误!”
李瑾叩首。
陈韶想提醒李瑾,为了沈淮的前程,搭上襄城伯一脉,并不值当。
但很显然,他的心思没有李瑾深,李瑾想做山头,陈韶只想做个将军。
朱祁钰盯着他。
朝堂大肆启用土木堡殉难者后代,李瑾会成为当之无愧的领头人,所以才会大力举荐沈淮,拉拢沈淮为己用,再倒逼陈韶听命于他,果然是帅才。
勋臣里面的争斗,也无处不在。
至于沈淮的忠心,他并不怀疑,别说杀他个弟弟,就算杀了他的儿子,他也得乖乖为朝堂卖命。
爵位牵连着满府上千人的心,重如泰山。
不过此人粗忽大意,绝非良臣。
“罢了,让他给年富当个侍卫吧,年富酌情启用。”
朱祁钰看向年富:“樊胜、王广归你,井滢、梁志远、石秀和郑拱随韩雍去湖南。”
“如何使用,看你,中枢不插手。”
朱祁钰给年富最大的权限。
年富叩拜谢恩。
李瑾才正视这位吏部右侍郎,湖北督抚。
以后他的人,可就仰韩雍、年富鼻息生存,是不是该打好关系?可文武泾渭分明,皇帝对此极为敏感,他该如何讨好年富呢?
“年富,湖北江河纵横,又是九省通衢,你要多建造船厂,沟通水运,做好水运的中转站。”
“湖北富裕起来,并不困难。”
“但有两个困难,朕比较担忧。”
“其一,湖北人口稀少,万亩良田撂荒,强迁河南百姓填充湖北,并不容易。”
“朕建议你从江浙、江西、迁出一批人口,再怀柔本地土人,化土为汉。”
“正好,白眊军驻扎在龙虎山,朕会令锦衣卫入主江西,犁清江西。”
“到时候,自然会拆分出一些文学大家、士绅大族,可入湖广安置。”
“江浙人爱从商,只要湖广有利可图,便能吸引江浙百姓主动迁居湖广。”
“河南人丁繁茂,但徭役极重,朕会酌情迁一部分进入湖北,你要妥善安置。”
“再安置流民,建造城市,王府抄出来的财货,你要懂得花掉,钱财放在官府的仓库里,是没有用的,只有在市场上流通,那才是钱货。”
“建造城市、房屋,修缮街道等等,便给干活的百姓一点钱财,你酌情给,去户部多多带几个计相去,记住别给太多,人心贪婪,给多了便不易控制了,也不能给少了,给少了就缺少积极性。”
“用好九省通衢的地理,湖北富裕起来并不难。”
“其二,朕担心你裁撤军户后,不能妥善安置。”
“军户为大明奉献几代人,如今要裁撤掉了,你必须面面俱到,不能寒了人心。”
“想继续从军的,便招入三军,年龄大的也可做炊事、养鸡养鹅等杂事,尽量安抚,不能说裁就裁了。”
“不愿当军户的,多多分良田,他们祖辈便为大明卖命,为老朱家人抛头颅洒热血,朕不能令他们寒心。”
“军户转为农户的,必须令他们成为当地的小地主。”
“反正湖广空旷,多多分地,再给他们在乡上、驿递、官府安排些职务,那些吏员尽可裁撤,有罪的该杀就杀,但军户必须妥善安置。”
“尤其是有战功的,即便年老,也可留在军中,在军中设一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