杲留在京中,继续招募缇骑。”
朱祁钰又叮嘱几句,便让他们出去了。
逯杲忧心忡忡。
皇帝虽然没有明说,但确实对缇骑并不满意,若是再让皇帝不满,缇骑可能就裁撤了。
必须展现出缇骑的价值。
出了宫,他便邀请邹苌酒楼一叙,交交心。
而他们的对话,都被厂卫送到宫中。
可笑的是,朱祁钰想让缇骑监察厂卫的,结果倒好,缇骑一举一动,都在厂卫的眼皮子底下。
“当初让卢忠去做缇骑的指挥使,就是个错误啊。”
朱祁钰对卢忠愈发不满。
去了山东,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奏报上来的,和真实情况,大相径庭,还不如不去,浪费钱粮。
“回来就闲置吧。”
朱祁钰懒得培养了,这种没用的人,只会拖后腿。
今日奏章少,太阳落山,便基本看完了。
他抻个懒腰:“去后宫走走。”
没有坐御辇,在宫中甬道上溜达。
他在想,如何神化自己?
进了承乾宫。
唐贵妃出来跪迎。
“起来吧。”
朱祁钰进了正殿:“你这屋里也不凉快啊,固安在哪呢?”
固安公主被唐贵妃收养,自然住在承乾宫。
“在偏殿呢,臣妾这就让人去叫。”唐贵妃眸现讶异,陛下为何想起来固安公主?
难道固安背着她,向陛下告状了?
她自认没半分虐待公主的做法,陛下为何忽然诏见公主呢?
这时,固安公主进殿,恭恭敬敬跪下:“女儿请问陛下,圣躬安。”
“朕安,起来吧。”
朱祁钰打量着固安,不知不觉,女儿也长大了。
固安站在旁侧。
朱祁钰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过来坐。”
固安小心翼翼过来。
“近来可有去拜见皇祖母啊?”朱祁钰问她。
“回禀父皇,女儿晨昏定省,日日不落。”固安要跪下回禀。
朱祁钰摆摆手,让她站着回答。
“嗯,去皇祖母身边尽尽孝心,是应该的。”
“朕不孝,不能承欢于母亲膝下。”
“你是朕的女儿,代朕去尽孝,是理所应当的。”朱祁钰语气恹恹。
“陛下可不许胡说,陛下日理万机,尚且时时去请安,如何不孝?”
唐贵妃听出皇帝的不快,立刻道:“臣妾日日都去咸安宫侍奉,咸安宫那边一切安好,哪里有不孝?陛下万万不可胡说!”
朱祁钰瞥了眼固安。
固安低着头,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
承乾殿陷入莫名的寂静。
伺候的宫人,大气儿都不敢喘一下,十分惊恐。
唐贵妃也不敢说话,虽然坐着,却还不如跪着舒服。
噗通!
固安受不了皇帝的威压,吓得跪在地上:“女儿知错,求陛下恕罪!”
朱祁钰看着她半晌,才道:“叫朕什么?”
“陛父、父皇。”固安战战兢兢回答。
“如何错了?”朱祁钰又问。
固安流出了眼泪:“女儿不该去见皇祖母,更不该在皇祖母面前嚼舌根,女、女儿知错了!”
她万分惊恐。
打死也想不到,在咸安宫说过的牢搔话,竟然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
“去孝敬皇祖母,有什么错的。”
朱祁钰缓缓开口:“但你的母亲只有一个,若认汪氏为母,你就是罪人之家属,不该在宫中享受富贵,该去凤阳祖坟,做姑子去。”
“女儿知错!女儿知错!”固安不停磕头。
“你妹妹的死,和汪氏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朕罚她,是理所应当。”
“她去死,那是她不顾念与你的母女亲情,是她的罪。”
“你不该拿着此事,去叨扰皇祖母。”
“皇祖母年纪大了,经不起你的念叨。”
“你若是怀念汪氏,大可以随她而去,就当朕没有你这个女儿。”
朱祁钰语气阴鸷。
他每天和群臣勾心斗角,已经够累的了。
迟迟没有广收后宫,是为了让后宫安稳,让他把全部精力,放在前朝,为百姓多做一点事,把江山理顺了,再广纳美人入宫,绵延子嗣。
可是,偏偏他的亲女儿,却在后宫里兴风作浪。
为她的犯罪的母亲,伸张正义?
闹得宫里沸沸扬扬,天家的家丑传到了宫外,朕的颜面往哪搁?
汪氏的事,和漠北王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本来正值天下藩王入京的关键时刻,前朝不能乱,后宫更不能起火。
漠北王,绝对不能出差错。
一旦漠北王死了,或者宫里稍微露出处置漠北王的风声,天下必然板荡不安,藩王造反,此起彼伏,江上顷刻间倾覆!
牵一发而动全身,岂是儿戏?
区区罪妇罢了,死了就死了,难道因为她,江山都不要了?
唐贵妃闻听皇帝说这么重的话,赶紧跪下,不停磕头:“陛下,固安年龄小不懂事,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