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朱祁钰很不满,还没到上朝的时候。
这几天,他心累。
没了陈循这座大山,他竟感觉更累了,不知什么原因。
“皇爷,卢忠传来奏章,而金公公正在宫外候着,十分着急,就在叫您的时候,奴婢又收到了舒公公的奏章!”
缇骑、锦衣卫、东厂都传来奏章。
肯定是有大事发生。
“呈上来,让金忠去勤政殿等朕。”朱祁钰喝了口水,站起来精神精神,点燃烛火,朱祁钰看奏章。
啪!
仅看了一眼,他立刻将奏章合上。
坏了,压不住了!
京营里贪污腐败,他一清二楚,之前一直隐忍不发,甚至还警告范广,将一切烂在肚子里,不许再提。
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亲手将这桩大案挖了出来。
“等朕见过了金忠,你出宫传旨,取消早朝,宣胡濙、李贤等阁部大臣,入军机处等朕!”
朱祁钰本想说勤政殿的,但朝臣忌讳勤政殿,干脆就去军机处吧。
以后区分开来,勤政殿既然是魔鬼殿,就变成真的魔鬼殿吧。
进入勤政殿。
金忠急匆匆跪下,柳承宽被他带着。
他说个引子,后面的让柳承宽说。
“朱轸呢?”朱祁钰神色阴沉,他没法怪罪金忠不懂事,只能说这件事发现的不是时候。
“平阴夫人和朱轸在宫外候着。”
“宣进来!来门口候着!”
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盯着柳承宽:“你想要什么?”
柳承宽一愣,没想到陛下这般直白。
“晚生想入宫伴驾!”
柳承宽的提议,让朱祁钰微微一愣,这是柳溥想投靠朕啊。
可柳溥是朱祁镇的人,他能用吗?
原主就是因为不信任柳溥,所以打发去了广西。
“准了。”
朱祁钰打算提拔于冕、于康、郭璟等人,做禁卫指挥使,陈治、宋诚、宋让、宋咨等人入军机处。
“今日便当值吧,让郭璟带你领一套衣服,做宫中带刀侍卫吧。”
朱祁钰打发走柳承宽,问金忠:“你怎么看?”
“皇爷,这案子太大了,恐怕涉及整个勋臣,还有半个朝堂!不能揭开盖子啊!”
金忠跪在地上:“奴婢以为,杀几个商贾,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点到为止,便可以了!”
朱祁钰皱眉,把卢忠呈上来的奏章给他看。
金忠看完,整张脸惨白:“完了,这么多粮食被找出来,肯定要给天下人一个说法啊!”
真是个难题啊。
一旦揭开盖子,军中贪腐从仁宣年间便这般,宣宗时期贪腐成风,不然土木堡怎么败的?
就是三十万头猪,也不会被瓦剌杀干净吧?
结果这三十万人都没了。
是真的人,还是一个数字呢?一些本就没有的人,那些被吃空饷的人,全都被算在了土木堡的账上?
反正这是一笔糊涂账,连朱祁钰都不敢查的糊涂账。
却没想到,他亲自把这笔糊涂账给挖了出来!
最可怕的是,朝中所有勋臣,都在宣镇呢。
真要查的话,这些人会不会造反作乱?宣镇还要不要了?
万一他们学石敬瑭,请瓦剌军南下,献上燕云十六州,当个儿皇帝,他这个大明皇帝怎么办?
退一万步说,揭开盖子,对他这个皇帝有什么好处?
能追查回来所有赃款吗?
追回来,有命花吗?
朱祁钰目光闪烁个不停,却又想深了一层,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提醒他,到此为止呢?
这件事太诡异了,他一直都不敢查军中贪腐问题。
偏偏,天降馅饼,莫名抖落出来了。
可谁有这么大能量呢?
陈循已经死了呀。
不对劲,这件事太诡异了。
“启禀陛下,平阴夫人和朱轸觐见。”冯孝来报。
“宣进来。”
平阴夫人是胡濙的嫡女,是朱仪的妻子,朱轸是她的二儿子。
见礼后。
朱祁钰赐座。
可以不给朱仪面子,却要给胡濙面子。
“平阴夫人,可知朕为何诏你入宫啊?”朱祁钰目光阴冷。
烛火中的他,让人看不清神色。
平阴夫人小心翼翼打量一眼,跪在地上:
“启禀陛下,是小儿胡闹,开了家寄院,是臣妾管教不当,请陛下宽恕!”
朱祁钰不吭声,在给她机会呢,别给脸不要脸!
等了好久,都没等到皇帝的应答。
平阴夫人一颗心下沉,她很久都不锻炼了,撅着屁股跪着,时间久了,十分疲累,但皇帝不让她起来,她便不敢动。
“臣妾家中有粮食!”平阴夫人满脸绝望,那就说吧!
“什么粮食啊?”
平阴夫人听出来了,皇帝就想知道这件事。
果然!
安远侯那不可靠的,背叛了成国公府!
“是军中的孝敬,臣妾过日子仔细,舍不得卖,就存放在家中库房里。”平阴夫人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