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向皇爷强烈推荐,这样的人前途无量,怎么会自毁前程呢?这个石冲冤枉人呢吧?
赵荣,那是正三品左侍郎啊,连他想动,都得掂量掂量。
他孟州怎么敢杀呢?
难道赵荣没露出官身吗?
看见舒良震惊的神情,孟州感到万分惭愧,从腰间把铜符取出,双手高捧,跪在地上:“是标下杀的赵荣,事后毁尸灭迹,分赃钱财,求厂公收回铜符,赐标下死!”
“什么?”
舒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嫌那晚分的少了?为何要杀害赵荣,是不知道赵荣的身份吗?”
他在帮孟州找补,倘若赵荣没露出官身,倒也情有可原。
“知道,是、是误杀!”
孟州一力承担下来:“因为标下失手杀了赵大人,所以心中惶惶,就想用到手的钱财,买通兄弟们,让他们都别说出去,这才分了脏,毁尸灭迹。”
“求厂公,就杀我孟州一人,饶过其他兄弟,那些兄弟都是被标下牵连!和他们无关!”
他手中一轻,铜符被舒良拿走了。
然后,舒良嘭的一脚,把他踹翻:“来人啊,把那晚,孟州队的,全部缉拿!”
“厂公、厂公,此事皆是我一人所为,和别人无关啊!”孟州爬起来磕头。
“那他们为何不举报你?”
舒良厉喝:“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是东厂,不是江湖!不是逞义气的地方!主官犯罪,从者不举报者,皆受罚!”
“孟州,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你不是江湖好汉,而是朝廷命官!”
“孟州,你辜负了本公对你的期望,你辜负了陛下对你的期望!”
“来人,把他抓起来!”
“严刑拷打,本公要知道那晚的真相!”
舒良觉得自己眼瞎,怎么把这样的货色,举荐给皇爷呢?
先有张永年,后有孟州。
他舒良就是个废物!
经此教训之后,他不能听人一面之词,把所有人抓起来拷打,他要知道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
舒良面目忽然阴沉起来,从今日起,本公一个人都不信!
“厂公,卑职是否立功?”石冲像模像样拱拱手。
舒良厌恶地瞟了他一眼:“你所作所为,本公会如实写在奏章上,呈给圣上!”
“卑职谢过厂公了!”石冲大咧咧笑笑,然后告退。
拷问孟州、周城等人之时,舒良收到缇骑情报,猛地站起来:“召集人马,跟本公走!”
“厂公,孟州等人还在审”龚辉低声道。
“留些人接着审,其他人跟本公走!本公回来,要看到那晚上的所有真相!”
和审讯孟州比起来,粮食才是重中之重。
锦衣卫,诏狱。
“你小子够聪明的啊!”
金忠很欣赏柳承宽:“有什么话,说吧?”
柳承宽却跪在地上:“晚辈实名举报!举报朱轸,朱家有粮!”
“仔细说,别绕弯子!”金忠觉得撞着大运了。
柳承宽说。
八大胡同从流民中买妇人的粮食,都是朱家出的。
而且,朱轸在亮马河畔有几个大仓库,里面装的都是粮食,这些粮食会经过亮马河,走去北方。
亮马帮负责接运,但最近京中风头紧,就封锁了仓库,不敢运了。
“你说什么?”
金忠站了起来:“运去哪儿?”
“晚辈不敢说!”柳承宽磕头。
“你家有没有参与?”
柳承宽还不敢说!
就是参与了呀。
那么,往北方运,哪里缺粮?
运去哪了,不就一目了然了嘛。
“你还要说什么,咱家不敢听;”
“你想投靠咱家,咱家也不敢收;”
“只有皇爷点头,咱家才能收你!”
“明白了吗?”
“咱家带你,连夜进宫,是福是祸,便看你自己了!”
金忠不敢打听了。
柳承宽知道的内幕,一定是捅破了天的大事。
甚至,皇爷都未必敢管。
别忘了,京营在宣镇呢,一旦造反后果不堪设想啊。
柳承宽之所以把朱轸给卖了,就是想投靠皇帝,但听金忠这么说,他也有点后悔了。
一旦皇帝不敢扛这么大的事,估计会找个罪名,把他弄死。
安远侯府也要跟着倒霉。
“来人,去请朱轸过来!”
金忠刚发布命令,转头又叫回来:“不要请来锦衣卫,请他入宫,对,入宫!平阴夫人也叫上!”
看见金忠惶惶模样,柳承宽就知道捅破了天了。
却在这时,有缇骑来报。
把晋商储粮的事情说了。
金忠一听,脸色煞白一片,完了,瞒不住了!
立刻派人支援缇骑,派他最信任的汤序去找粮食,他则带着柳承宽,亲自入宫!
天露鱼肚白,刚到寅时。
金忠急匆匆入宫。
而朱祁钰正睡得香甜,冯孝却叫醒了他。
“又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