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皇店,筹来的啊!”
“户部为了卖出个好价钱,和那些商贾吵了一天啊,满身沾染了铜臭味!”
“好不容易筹来钱,又从粮商手高价买粮,运到山东去,那是救命的钱啊,薛先生!”
“陛下因为钱不够,熬白了头发啊!”
“他们贪图蝇头小利,老夫可以理解,但您不能啊!”
“您是天下文人魁首,是天下文人的榜样啊!”
“您自己说说,对得起自己读的圣贤书吗?您以后如何为人师表啊,如何让莘莘学子,相信圣贤书里的大同世界啊!”
胡濙这才发现,朝中三分之二的朝臣,都发了这笔国难财。
少数没发的,估计实在抢不到,连汤都没喝到,但肯定把家中余粮给卖了。
“老夫愧对圣贤啊!”薛瑄掩面哭泣。
胡濙抹了把眼泪,知道如何骂都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就得想办法解决。
他收拾心情,道:“如今只能去找勋臣了,京畿土地多在他们手中,他们家中必有余粮。”
张凤却垂首不语。
“又怎么了?”
张凤苦笑:“启禀太傅,英国公府的张懋往户部运了几百车粮食,其他勋臣也有样学样,都卖了粮食。户部优先购买勋臣的粮食,然后才是京官的,最后才是粮商的。”
胡濙眼前一黑:“你们怎么什么粮食都收啊!”
恐怕勋臣家无粮供养佃户,恐怕也会将他们赶出来,变成流民!
而且,见微知著,京中百姓家的余粮,是不是也高价卖给户部了呢?
这样一来,漕运粮食能供足京畿人口的嘴吗?
坏了!坏了!
一旦漕运粮食供给不了口粮,京畿就会乱!
一旦乱了
他不敢想下去了!
关键皇帝还不知道,一旦皇帝知道,肯定要动刀子了!没等粮食先乱,恐怕皇帝会把所有人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最可怕的是,朝中多少人率军出征在外?
倘若知道家人被杀,这不是逼着他们造反嘛!
完了完了!
大明江山倾覆在即啊!
“老太傅,山东情况危及,陛下也说了,征集京畿粮食,悉数运往山东,以山东为主”张凤辩解。
“闭嘴吧你!陛下让你们抢民户的粮食了?疯了吧你们!”
胡濙颓然坐在地上,挥了挥手:“回去吧,都洗干净脖子,老夫也没办法了。”
“太傅,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把流民全部杀了。”王文狠声道。
“杀?你去杀啊!”
胡濙骂他愚蠢:“京营若在京,还用怕几万流民?别忘了,京畿只有梁珤一万多人,战斗力如何还不知道,能指望得上吗?”
“老太傅,那请圣旨,调居庸关的范广回京。”王文发狠。
“那你去阻挡瓦剌啊?行了,别说这不着四六的了!要是能杀,用得着你说?”
胡濙气得够呛:“户部粮仓,能不能凑出来一点?先给流民一点希望,熬一天算一天吧。”
“户部粮仓都能跑耗子了。”张凤苦笑。
“各家凑一点出来,饿几顿饿不死人。”胡濙实在没办法了。
“老太傅啊,若家中能凑出来,吾等为何还聚在这里?就说吾家,今晚下锅的都没米了!”王文真想掐死那个败家娘们!
“京畿无粮,山东缺粮,宣镇在打仗,西北指望不上,湖广苗乱未平。”
“只能走漕运从江南调粮了”
“可时间来不及啊,流民快熬不住了呀!”
胡濙急白了头发,却还是没办法。
朝臣皆愁眉苦脸,更多的在担心自己家晚上挨饿。
“老太傅,下官倒是知道一地有粮,只是”石璞欲言又止。
“石尚书,快说吧,这是救命粮啊,老夫亲自去借!”胡濙焦头烂额。
“庙观有粮。”
嘶!
很多官员倒吸一口冷气。
庙观是马蜂窝啊,没看皇帝都不敢捅嘛。
只罚家奴,不罚庙观,避之如虎,连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帝都怕,何况尸位素餐的衮衮诸公?
“石尚书,你家就没两个崇道信佛之人?”林聪怒目而视!
这种马蜂窝,疯了才去捅!
提这建议的人,非傻即坏。
“本官老母亲便信佛,但这是胡太傅问的,本官应答罢了。”石璞满脸无辜。
“这话能乱说吗?京中崇道信佛之人有多少?你心中没数吗?”
林聪低声嘶吼:“你别不识好歹,本首辅是在救你,若传出去,你老命不保!”
尔后他怒目环顾:“今天这番话,谁也不许传出去,石尚书也是为了大家好,明白了吗?”
“下官等明白!”百官应答。
没错,林聪真在救石璞,但石璞并不领情,把林聪气坏了。
“好了,别争论了。”
胡濙咬了咬牙:“那老夫亲自去,去寺庙、道观中借点粮来!”
“什么?”林聪、王文等人瞪大了眼睛。
崔恭急声道:“老太傅,元末乱世时,太祖尚且不敢明目张胆对庙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