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延解释:“他的房东提涨价,正好年底忙不方便换房,所以来我这里过渡一下。”
他说的是真话,逻辑上合乎情理,贺母没有过多质疑,只是觉得儿子不太像是这么热心的人。
尽管他在职场上人际不错,但保持了适当的距离。
身为上司该让人又信任又尊敬,彻底地打成一片容易失去威严,即便平时不会摆架子,也不可能捡人回家。
“真是令人感动的好老板。”贺母假惺惺道,再直奔重点,“那他人呢?”
贺景延犹豫了下,不希望她这时候与纪弥有太多接触。
自己对眼前的发展猝不及防,要是
被妈妈看出什么来,可能会横生枝节。
更重要的是,纪弥青涩又认生,贺母的作风却很强硬。
贺景延难以保证,后者对前者是什么态度。
万一他的妈妈步步紧逼,纪弥非常弱势,这件事本就是意外,贺景延想尽量把纪弥摘出去。
贺景延道:“他身体不怎么舒服,不太方便见长辈,妈,你要不然先坐?()”
贺母答:有传染性吗?如果不是,我觉得没哪里不方便。?()?[()”
她补充:“既然来了,也知道人家生病,肯定要关心一下,不然多不讲人情啊。”
原先她听完机场人员的叙述,几乎以为贺景延是失恋,失魂落魄自我疗伤。
现在一看,桌上有佳肴,门里有佳人,敢情是春风得意?
虽然她推崇自由恋爱,替贺景延推掉过不知道多少桩相亲,但小孩有了暧昧对象,说不操心肯定不可能。
尤其贺景延这么遮遮掩掩,她便愈发坚定地要去探个究竟。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儿子临时取消机票,又让儿子紧张护着?
会不会性格很作,又是不是身份具有瑕疵?
见贺母连包都不放便匆匆上楼,贺景延一直在旁边打预防针,试图提醒纪弥干脆直接锁门。
他确信纪弥能听到自己的声音,然而,贺母在敲门询问以后,轻松地走了进去。
客卧满是男生的生活痕迹,书桌上摆着一列纸质专业书,耳机、水杯这些杂物都放在筐里。
冬季碍于衣服厚重,很容易乱塞乱放,但房间里完全不是这样。
温馨之余,外套与毛衣,浅色与深色,搭配起来再做归纳,收拾得很利落。
这种生活化的布置不像是保姆手笔,应该是男生平时就注重整洁,而且能规划得秩序分明。
房间开了一盏昏黄的小灯,借着光线,贺母望过去,有个身形清瘦的男生半坐在床上。
他穿着浅色的居家衣物,质地舒适具有厚度,长袖长裤很是规矩。
这套完全可以下楼收快递拿外卖,不会让人觉得潦草和私密。
身上散发的气质很是文静,流露出的病弱感恰到好处,有一些体力不支,但不至于松垮无力。
想来在精神的时候,男生应该温和不失明快。
“阿姨,新年好。”纪弥转过来,露出一张昳丽的脸。
他的模样特别精致,本该很有冲击性。
但因为他极具少年感,柔软又清爽,淡化了引人戒备的攻击力,只会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礼貌地说:“我叫纪弥,是贺总的技术助理,不好意思,最近打扰在你们家里,今天还有一点生病。”
讲到这一茬,他微微低下头,表情满是抱歉。
“没有出来和您打招呼,居然麻烦您进来看我。”他道。
压根没有想到杀进门会是这样的场景,贺母恍惚地愣在原地。
见纪弥要起身,她连
() 忙摆手,示意对方不需要这样客气。
“怪我过来没提前通知,哎,坐着说话就好了。”贺母道,“你是哪里难受呀?”
她上楼的时候尚且气势汹汹,贺景延不仅没能拦住脚步,还挨了一顿喷。
这会儿,她如同换了个人。
刚才的强势尽数收起,回答得温声细语,愧疚起这一出不请自来。
对她严阵以待的贺景延:“……”
纪弥朝她笑了笑,撒谎:“之前胃有点疼,不过现在好多了。”
往常贺母堪称火眼金睛,此刻却没有半分质疑。
“是不是工作太忙,没有按时吃饭?再怎么努力也要爱惜身体。”她关心。
纪弥一边慢吞吞地站起来,一边回答:“谢谢阿姨,这次我也长了记性。”
他看起来太乖了,贺母道:“我看今晚的菜都挺营养,你快点下去趁热吃。”
纪弥披了件开衫当外套:“您是不是一出机场就过来了?今天温度很低,我先去给您盛碗排骨汤。”
“没事没事,我很快就走,你不用折腾。”贺母怕他受惊扰。
纪弥怔了怔:“那也要先吃完饭吧?”
贺母从包里拿出保鲜袋,里面装着两根胡萝卜和一根芦笋,煮完了没加任何调料。
她认真地回绝:“你们吃你们的,我不碰精制碳水。”
纪弥:“……”
讲是这么讲,贺母没有立即回去,和蔼地继续与纪弥搭话。
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