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他喝了口啤酒润润嗓子,很快揭晓答案:“因为我也是个有论文要写的人,而且还是毕业论文。”
“什么人会更了解一个可能因为论文数据犯下罪行的人呢?”青年语气沉痛,“答案是另一个正在为论文头痛的人。”
意料之外的答案。
不过自对方出现起,已经带来很多意料之外的东西了。
“这种行为当然是不对的,但我完全能理解医生的动机——连他那样拥有一份薪资颇丰工作的人都苦于论文,何况我这个还没从学校里毕业的学生。”
栗山阳向情真意切地叹了口气:“有时候真希望一觉醒来,毕业证就自己出现在我面前了。”
松田阵平:“你们学校对毕业率没有要求?”
优秀毕业生表示很难代入,也很难将这种情况套入警校。
栗山阳向:“当然——有,但相信我,对于这种情况,他们也已经很习惯了。”
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很多,又或者说,很具有迷惑性。
对于青年口中已经习惯的校方,“这种情况”究竟是指没有毕业的学生很多,还是学生经常因为被怪物追杀导致毕不了业?
该不会是两者兼有吧。
松田阵平也不禁为之侧目:“所以,那所大学……”
喝空的铝罐放在桌面上,只发出一声轻响。
栗山阳向:“故事末尾当然得留个悬念,所以——那是下一期的内容了,尊敬的警官先生。”
松田阵平:“……”
出于报复心理,松田阵平无情地戳穿他:“你有没有发现,每次提到不想说的事,你就喜欢用一大段无关的话扯开话题——这些和年龄有什么关系?”
“是吗?”栗山阳向无辜地眨眼,“真抱歉,但是是你说要把问题讲成故事的——我已经讲了,就是这样。”
看起来毫无悔改之心。
但为了表示那点微薄的歉意,他主动将两个空罐子收起来,一起丢进垃圾桶里。
矮桌上的稿纸被随意地堆放在旁边,松田阵平随意地瞥了一眼——当然没看懂。
至少在他从前学过的数学知识里,没有这方面的内容。
考虑到他先前的世界观里也没有猎犬这种怪物,倒也合理。
“时间已经很晚了,警官先生。”栗山阳向用一种十分有礼貌的语气说,“您该去休息了——明天还有班要上。”
松田阵平随便朝他摆摆手:“明天见。”
青年露出一个微笑:“晚安。”
-
栗山阳向不习惯随意说谎。
当没在用似是而非的实话误导听众时,他通常都很诚实。
比如,他并没有回复一句同样的明天见。
当次日的晨光从窗台照进室内时,松田阵平看到了被整理整齐的被褥,以及一张放在空荡荡矮桌上的便条。
再见。
ps.或许最尊敬的警官先生在百忙之中可以抽空帮我扔下垃圾?
旁边,用过的稿纸皱巴巴湿哒哒地躺在垃圾桶里,与两个空啤酒罐挤在一起。
上面的字迹被水晕开,模糊不清。
-
这次的结果已经计算过整整三遍。
中间经历过漫长而复杂的演算,最终都得出同一个结果。
这次没有像牧师那样的干扰因素、也没有突如其来的意外。
预感在晚间时分便温和地提醒了他,栗山阳向在夜深时独自坐在客厅,咬破指尖,没打算给某位警官留个惊吓,选择在手臂上写下那个已经烂熟于心的结果。
寂静的空气开始扭曲,眼前的一切都扭曲变形,渐渐抽象成尖角与曲线的模样。
他凝视着这些代表时间的符号,忽然,一种熟悉的感觉自脊椎蜿蜒而上——
在遥远的尖角里,张开一双污秽的双目。
猎犬。
栗山阳向在诧异中降落在新的地点,周遭的街道空茫而安静,但他已经无暇顾及这些。
这不可能——
公式与符号在脑海中迅速掠过,这一次没有牧师,也没有意外。
青年搞不清楚这中间究竟有哪一步出了错,但事实已经验证出正误。
廷达罗斯猎犬在罅隙中看见了他,嗅到了他,即将再一次追着他来到这里,并且比上次更加来势汹汹——
鉴于他之前造过的孽。
……不对。
栗山阳向打量着四周,即便街道看起来并无异样,他也正实实在在地站在沥青路上,但常年在时空中穿梭的经验还是报出异常。
时空没有稳定下来。
扭曲的空气在他周遭挤成一团,闪烁着常人看不见的光斑。
紧接着,这些光斑越来越亮——
不,那不是光斑。
栗山阳向转过头,被强光闪得眯了下眼睛。
是由远及近的车灯打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