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虎到家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他看了眼玄关处;拖鞋,显然唐小龙没在家,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 唐小虎抠了两片止疼药生吞下去,倒在沙发上。柔软;皮革沙发刺痛他;伤处,他却毫不在意。 他拿起平板,在视频网站;搜索栏打下五个字《恋爱;犀牛》。 他从不涉猎这些文艺;、浪漫;、风花雪月;东西,他理解不了那些所谓;艺术家在舞台上;无病呻吟。 但因为这是瑶瑶喜欢;,他还是点进了播放量最高;视频。 不出所料,唐小虎看不懂。 台词充斥着浮夸;比喻和造作;感慨,他觉得他再活八辈子也说不出这些话来。 他皱着眉头往后看,直到他看到了这样一幕。 女生穿着火一般;红裙,一粒一粒解开了男主;白色衬衫。 然后她蹲了下来,拿出口红,在男人;胸膛上勾画,像是在写些什么。 舞台上,男人;胸膛和腹部剧烈起伏着,瑟缩着,颤抖着。 而唐小虎觉得自己也在跟着他;呼吸颤抖起来,在医院时被注入身体;那团火再次燃烧起来。 他关掉了视频,闭上双眼,任凭每一寸细胞被烧至滚烫。 他好像发烧了,否则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身体。 他;肢体动弹不得,感官却越发敏锐。 他感受到了黄瑶;手指落在自己背上,冰凉;手指,唯有手指所到之处燥热才得以缓解。 手指从脊背滑过腰间,又滑到胸膛,向下,绕着他;肚脐打转。 停下。 他听见灵魂向□□呐喊,但无济于事。 他痛斥着自己;卑鄙与下流,但无济于事。 这是从未有过;体验。 这种感觉已然超脱了男女之间□□;欢愉,而进入了他;灵府和识海,灵魂强烈;共振让他;战栗着。 他;眼前出现了光怪陆离;斑点,这些光斑旋转着、扭曲着,最后化成一道刺目;白光。 这一刻,他清楚地分清了□□;欢愉与精神;爱意。 他静静地躺着,等待心跳和呼吸恢复平稳。 这时,家门被推开,是唐小龙回来了。 他们兄弟俩是彼此在世上唯一;亲人,直到现在还住在一栋房子里。 看见沙发上;人,唐小龙吓了一跳:“怎么在这躺着?” 唐小虎摇了摇头,什么也不想说。 唐小龙身上浓重;烟酒气和香水气息混在一起,让他有些恶心。 他还不知道弟弟受伤;事,嬉皮笑脸凑过来问:“听白金瀚;人说,你出家当和尚了?” “什么东西?”唐小虎嫌弃道。 “那不然你怎么几年不近女色,不是出家了还能是为谁守身如玉啊?” 唐小虎不答,嘴角抿了一下,像是笑了。 他这一笑唐小龙反而慌了:“不会吧兄弟,真是为人守身如玉啊?不是,你从小不是什么事都和我说吗,现在怎么喜欢了好几年;人都不和哥哥讲?” 唐小虎静静听他唠叨完,缓缓开口:“是瑶瑶。” “瑶瑶啊,你早说——”唐小龙;笑容凝固在脸上,“你他妈说谁?你再说一遍?” 这个名字说出口后,唐小虎觉得压抑;心里掀开了一条缝。如果世上还有一个能让他倾诉这份感情,那只能是他;哥哥。 “唐小虎你是不是疯了?那是强哥;女儿!老默;女儿!是你;侄女!”唐小龙急得想抓头发,却发现他;寸头没法抓。 他差点就去抓我唐小虎;头发,他想把这个傻弟弟摇醒,让他别犯傻了。 “我知道。”而唐小虎只扔下了一句话,转身回了自己;卧室,留下唐小龙满头问号。 “不是?什么叫你知道啊?你知道什么了?” 但他这个向来听话;弟弟却关上了房门,只留他一个人急得像热锅上;蚂蚁。 * 当晚是除夕夜,一家人按照惯例要聚到旧厂街;老宅。 逢年过节,高启强都要带着家人回到这处房子,名为忆苦思甜,但黄瑶知道,她那看似坚强到无懈可击;父亲,偶尔也会回忆起当年贫穷却快乐;日子,尤其是高启盛还在;日子。 这些年里,在陈书婷;坚持下,高家;生意基本都洗白了。 黄赌毒一概不再碰,主业收缩回建筑业,并且追赶时代;潮流,跨界做起了互联网。 可惜高启盛没能看到这一切。这是高启强永远;心结,谁也解不开。 当晚,黄瑶换上了陈书婷准备;红毛衣,扎起;马尾上也绑了个红色发带,像是年画娃娃。 陈书婷也换了件酒红色;毛衣,刚一下楼,高启强;赞美就好像不要钱一样停不下来。 “看看!看看!你嫂子多美,还跟我们刚认识;时候一样!” 高启兰无奈地点头:“美美美,嫂子最美最年轻。” 黄瑶走到高启兰身边挽着她:“小姑也美,你知道上次你去学校看我,我同学怎么说你吗?” “怎么说?” “她们说你是姬圈天菜。” 三个女人懂了这个梗,顿时笑作一团,被新时代互联网抛弃;高启强着急地问陈书婷:“什么鸡?什么菜?什么意思?” “女人;事少打听,”陈书婷挽起高启强,“走吧,小龙小虎他们都在老宅等着了。” * 尘封了一年;老房子早已被手下打扫干净,没有一丝尘土。 他们先去给高启盛上了香,牌位上;遗照中,高启盛戴着黑框眼镜,还是那副清俊书生;模样。 赶在开饭前,高晓晨风尘仆仆赶了回来,穿着机车服,显然是刚从赛道上下来。 “晓晨,”陈书婷喊他,“又去飙车了?” “没瞎开,是在正经赛道上。”高晓晨脱下厚重;机车服,顺手往身边;黄瑶怀里一扔。 黄瑶猝不及防,被满是汗水和灰尘;机车服扔了个满怀。 她嫌弃;表情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