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田打定主意,就沿原路返回,快步往钢厂跑去。
二十多分钟后,钢厂遥遥在望,王玉田松了口大气。
一道冷笑声骤然在耳畔响起。
王玉田如遭雷击,怔立当场。
“你不老实啊,王玉田。”魏定邦的声音紧贴着王玉田后背响起。
王玉田妈呀一声,脸色瞬间白得更刷了好几层腻子粉一样白。
‘你,你一直跟着我的?”
这一路上,他是半点也没发现魏定邦的踪迹,他这神出鬼没的样子真的太吓人了。
魏定邦手上拿着十几张邮政的汇票单,他慢条斯理地把单子揣了起来,用手指弹了一下王玉田的耳朵,嗤笑了一声。
王玉田缩着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看来是我太仁慈了,你才会对我阳奉阴违。”魏定邦轻声道。
他的呼吸喷洒在王玉田后颈上,明明热乎乎的,他整个人却如坠冰窖,僵着身子连头也不敢扭一下。
“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王玉田再次求饶。
魏定邦不作声,握住王玉田的右边胳膊就是狠狠一捏。
卡巴。
王玉田手肘处的骨头直接被强行错开了。
剧烈的疼痛让王玉田止不住的惨叫出声。
魏定邦没搭理他,又握住了他的肩膀,狠狠一捏一扯
桡骨也直接被扯开了。
王玉田痛得浑身一颤,额汗如注。
“我真的再也不敢了,我,我再也不敢违逆你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魏定邦的手半点不曾停顿的又往脖子上摸去,手指指腹在他脖子上盘旋,似乎在挑哪里好下手。
下一秒就要扭断王玉田的脖子。
王玉田吓得尿了一满裤裆。
黄汤顺着裤管往下流,淅淅沥沥的。
魏定邦这才嗯了一声,手指轻轻地从王玉田脖子上拂过,声音冷冽,透着杀意:“最后一次机会,希望你不要拿你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王玉田这一刻是真的吓破了胆,忙不迭地点头,“我这就回乡下替魏哥办事。”
“唔,去罢。”魏定邦淡漠应声。
王玉田如蒙大赦,颤着双腿转峰,往三河村而去。
走出老远,依旧感觉到背后如芒在刺。
他知道,那是魏定邦凛冽如刀的视线。
他不敢回头,咬着牙关硬着头皮继续走着。
汗湿的衣衫紧贴在后背,尿湿的裤子也时不时被风吹得往他腿杆子上贴,他连扯一下都不敢。
日渐黄昏,车间里的工作接近尾声。
陆满月下班后,整个人都像水里捞出来般,汗湿的衣服紧紧地贴在身上,粘乎乎的,十分难受。
隔着老远,那些女工们就开始躲着她走,个个都捂着鼻子,一脸嫌弃。
“一身汗臭味儿,怎么能臭成这样?”
“心肠都坏完了的,汗自然也比好人臭啊。”
新来的登记员柳燕嘻嘻笑着,一边用手作扇扇着风一边往外走。
走到车间门口时,她又扭头冲着陆满月喊道:“最近厂里在抓产能,希望每个车间每个生产组都能加把劲把产能再提一提,咱们车间主任领了增加百分之十产能的任务。
从明天开始,上料那边也要增加百分之十,你今天这速度根本不行,太耽误事儿了,要不然你今晚无偿加个班,要么明天早两个小时来准备。”
现在的产能,陆满月都是咬着牙搏命一样上料才勉强完成的,要是再增加百分之十,她哪怕拼命也不一定完得成。
毫不含糊,这是有人在故意为难她。
陆满月咬着唇,不声不响地挪动着脚步往外走。
李芬站在车间门口,讥讽地看着她问:“有好日子不过,现在尝到苦头了么?可惜后悔都晚了,现在你就是跪在杨家人面前求人家多看你一眼都办不到了。”
陆满月定定地看着李芬,压抑在心中的那个荒唐的想法再次蠢蠢欲动。
“妈,有时候我在想,我可能不是你的女儿,是你的仇人才对。
要不然,你怎么可能看着自己的女儿累得步都迈不动了也不肯伸下手,反而像个陌生人一样站在那边说风凉话。”
陆满月的声音很轻,像一阵软弱的风,轻轻地吹过李芬耳边。
李芬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连忙大声骂道:“你这个逆女,我赔着笑脸给你说来的亲事你不应,把人家得罪得狠狠的,现在居然连妈都不认了?
呵,是那个姓魏的老女婿给你长了志气吧,你也不要这么快就胳膊肘向外拐,他一没本事二没钱,连个正式的工作都没有,还脾气暴烈喜欢打架,这样的人就只有你这种眼瞎的姑娘才当他是个宝。
你只怕不知道吧,他今天已经被公安抓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如今你是自作自受,就是亲妈也帮不了你。”
陆满月一听魏定邦被抓走了,心头一下就乱了,脸色也在瞬间变得煞白。
她惶恐地盯着李芬,似乎想要从她眼里看出撒谎的迹象。
李芬抱着手臂,幸灾乐祸的看着她,“现在知道慌了?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