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点活不是应该的吗?但要动用到他们这边的出嫁女,难保亲家公婆心里没有疙瘩?
关于他转正的事情,姐姐知不知道都不影响她对他的态度,但是,姐夫知不知道就关系到亲家公婆知不知道,也关系到他们对他和他姐的态度。
现实的社会交往就是这么现实。人与人之间的来往总是有多种多样的因素,当下成为一个大厂的正式工,可以看成你这个人的能力和人品。尤其农村娃在城里找到一份工作,那更是鲤鱼跳门的大事。
“这么大的事儿都能忘记,你还真是……你该早说呀,早说我和你姐回家一趟,和咱爹喝一盅。”严庆林也很激动。
他心里还有些不敢相信,想想都是日了狗了,人家几年十几年还成不了正式工,就他邻居临时工干了五年,现在没有转正的希望不说,还时时怕被刷下来。他小舅子就这几天就转正啦?还是运输队的正式工。哎呀,不能想,难道这就是读过书的好处?
沈卫民走后,严庆林回到家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开门就碰见了他老娘。
“把车送回来了?一个大小伙子占他姐便宜从来不手软,亲家婆这主意打的可真精明,不过是养了几年就当亲女儿似的蹉跎。你自己想想从小到大他在你家吃了多少白饭?”严母压低声音,气还没消。
“娘,你小声点儿!”严庆林看了眼里屋,无奈开口:“那车,平常秀儿不骑的时候也扔在那。借给三柱怎么了,亲戚之间要是还计较这些,那说不过去。”
“那是两三天的事吗?她弟在县城当临时工,恐怕天天得回吧,这车倒是成了给他准备的啦。咋,他晚上骑你们白天骑呗。”
其实这已经算好的了,严庆林心里说道。早先他媳妇儿连车都不让三柱骑,都是他给驮回去。也就是现在三柱第二天早上还要回来,他才得了媳妇儿心疼,让三柱自己蹬车回去。头一次,他媳妇担心的都睡不着觉,他生生陪了半夜。
“三柱现在是运输队的正式工了,一周才回来一次,用不了几个月,指不定
就自己买车了。再说人也不是不知感恩的,哪一次到咱家也没空着手。再说这亲姐弟能算这么清楚?咋没见您让我和我俩姐掰扯开。”
严庆林试图讲道理,这送东西的价值不得看日常生活水平?三柱今儿送来的那两瓶糖水罐头,也算是有心了。要他说,没喂出个白眼狼就很好了。
“转正了?”严母抓住最重要的字眼。
“啊,刚才和我说的。所以您不用想这么多,你孙子们有个能顶的上舅舅还不好。”这是正经亲戚,他儿子以后要送一辈子节礼的,他和秀儿以后也能轻省些。
“不能是骗你的吧?”严母还有些不承认。
“娘,”严庆林都无奈了。虽然他刚刚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在娘面前,可不能认怂,不然在她老人家眼里,还以为他联合小舅子骗她老人家呢。
“庆林,三柱走了?”沈秀从房间里出来。
“走了,”严庆林迎上去,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媳妇。
严母撇撇嘴,很快就听见儿媳妇激动哭笑声。有什么可激动的,不就是转正了?不过身体却很实诚,接下来严庆林再说让要找二姐二姐夫帮忙,她再没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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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卫民拿着自己的挎包上了公共汽车。李师傅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听说你们两个都转正了。”
“省机械厂批下一个名额,队内又产生一个名额,正巧就我们俩临时工,我算是赶上了。”沈卫民笑着说道,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车厢内一片吸气之声,这临时工和正式工中间可差着一大截呢,不仅有编制还有工资、福利等各种待遇上完全不一样。沈卫民当上临时工,他们已经很吃惊了,就这几天他就转正了?
“那兄弟你这运气,那是真好。我们厂里就我们线上老刘临时工三四年,也没见转正。”前头有个年轻人感叹道。各厂厂里编制,一个萝卜一个坑,老子走了,儿子来了,还是那个编制。其他人想进厂想转正如果不是厂子扩招,上面批下来更多编制,就是再想都白搭。
“这还都多亏了李师傅的福,要不然我现在
还在食堂颠大勺呢。”沈卫民笑着说道。
接下来沈卫民第一次感受到临时工和正式工有什么不同。之前他上车,虽然大家都笑呵呵的,但都带着距离,也没人上前搭话。现在他这才被李师傅点名转正当了正式工,就有两个妇女到他身边,询问他的年龄,家里有没有婚约等个人问题?
听到她们们说这个,沈卫民脑海里自动闪现的是赵三哭的满脸是泪的面容,明明知道假哭成分很重,但是他还是心软了。真心觉得还是古灵精怪的样子看着顺眼。想到这里沈卫民摇头,怎么会想起她。
“我现在刚转正,在厂时间短,近两年以学习为主。等什么时候真正安稳了,再提这些私事。”小沈同志不经意立了个fg。
“你这娃子稳重,想法也好。先在运输队站稳脚跟,以后找媳妇儿不难。”李师傅笑呵呵的说道,似乎话里有话。
沈卫民笑着应了声是。
两个妇女这才站起来回了自己的座位。
今天车上也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