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贤淑。
当然,也不乏富家太太的富贵气派,耳际发间是成套的红宝石首饰,红宝石成色极好,只是放到推祟新文化的眼下,却是有些过时了的。
褚韶华起身给白太太见礼,笑道,“多日不见,太太还是那样的高贵温柔。”
白太太礼数极周全的还了礼,有些疑惑的看向褚韶华,那意思是,咱俩见过?褚韶华只一见白太太这坦白直接的眼神就明白,为什么白老太太一来北京立刻就能从白太太这里夺了管家的权力了。褚韶华坐回椅中,笑道,“太太贵人事忙,大概忘了,去年夏天潘先生嫁女,婚礼是在六国饭店举行的,我记得白太太和白厅长都有参加。那天我帮着新郎家打下手迎接来宾,太太气质出众,我至今难忘。”
这样一说,白太太就想起来了。毕竟,褚韶华绝不是路人甲的风范相貌。白太太连忙道,“原来是陈少奶奶。我近来记性越发不如以前了。”待丫环捧上茶,又劝褚韶华吃茶。
褚韶华吃过茶,白太太柔声细气的问,“这几天总见少奶奶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褚韶华笑,“也没什么事,先前曾有缘见少奶奶一面,我心中非常仰慕。只是,您这样的人物,非我一介商家妇人能结交的。后来才知道,咱们两家其实也算早就认识的,就想厚着脸皮过来,给府上老太太、太太请安。”
白太太客气道,“难得你想着。”
褚韶华就说了些今年新样式的料子,自南边儿流行过来的新样式的衣裳的话。交谈间,褚韶华也发现,白太太的确就是那种性子极好的女眷,叫褚韶华说,全无官家太太的气派,倒是柔若春水,温和淑贤。
褚韶华说一回话,也便起身告辞了。白太太还有点意外褚韶华没提丈夫外室那笔款子的事,她是个极省事的性子,褚韶华未提,她自然不会多说,不然反叫婆婆不喜。待褚韶华告辞,白太太终是有些内疚,倘家里由她做主,那笔款子自然是会给陈家的,如今则不一要,家里都要婆婆说了算,她是做不得主的。于是,亲自送褚韶华出了小厅。褚韶华再三请白太太留步,白太太方不再送了。
褚韶华对白太太的印象不错,她未对白太太提衣料款的事,倒不是出于“印象不错”之类的情绪,而是,只看白太太的说话举止,就知这必是个软性子的,这样的人,纵是来往也只能做个寻常朋友,这样的性情,又能在家做得了什么主呢?怪道白厅长敢在置外室!人善被人欺,可见,非在外如此,就是一家人过日子,亦是如此。
不过,今日能见到白太太,自然也是运道不错的。
褚韶华离开白家时见待客厅里还有几人在坐着,观其穿戴打扮、气质举止,约是掌柜商人一流的人物,此时都是坐在待客厅里,一人一盏茶絮絮交谈。褚韶华只是在窗外匆匆一瞥,便随着白家下人离开了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