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男人屈指扣了几下桌面,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还有谁起来说说。”
上季度公司大权还未完全交到小砚总手里,管理层某些人趁着内部混乱高价收购了一块地皮。如今这块地不涨反跌,到底是收购前没做足调查,还是有人从中获利,并不好说。
过去整一季度了,没想到小砚总这时候咬着不放仍然追究。
投资小组自然难辞其咎,不过背后高层更是芒刺在背。
底下都没了声音。
梁砚成轻轻擦拭着镜片,每擦一遍报出一个名字,擦完重新架回鼻梁:“今晚每人拟一份止损方案。拟不出,下周就不用来了。”
报的那几个名字不偏不倚,刚好是当初强烈要求收购地皮的几人。
“就到这吧。”
他利落起身,快很准地下完结论,不留给任何人辩驳机会。
秘书立即上前收拢桌上文件,一路跟着回到办公室。同一时间,总助马不停蹄迎上来汇报开会期间的待处理事项。
说完工作,总助易俊话锋一转:“刚才夫人打电话过来,说今晚的宴席您要不要回去?”
梁砚成翻阅文件的手指一顿,抬腕看表。墨色表盘上的钻石折射出一室璀璨灯光。
他仰身靠向椅背,熨帖得宜的西裤随着动作舒展开褶痕。半晌才问:“还说了什么?”
易俊:“让您注意身体。”
不像池颜会说的话,梁砚成十指交握抵住桌面,“原话,一字不漏。”
易俊顿了几秒,吸住气硬着头皮复述道:“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要好好吃饭哦……知道你那么忙是为了养我,爱你。”
凭借良好记忆力完整复述完大段矫揉造作的情话,办公室的气氛陷入诡异的静谧。
易俊说完偷偷抬眼,顺着笔挺的衬衣轮廓往上,打量办公桌后眸色深沉一言不发的男人。
小砚总虽然沉默居多,但此时的沉默仿佛裹着一层森然冷气。连那副金边眼镜都失了往日斯文。
易俊刚咽下憋着的那股气,就听小砚总冷冷开口:“对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