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肆上午就已经把东西搬走,钱良才下午来摊子上吃东西,就拿了钥匙给章北庭。
章北庭跟宋宴卿收摊后,直接把东西推到了铺子里。
两人从铺子后面的井里打了水,把东西都洗刷干净,装冰粉的大缸跟装佐料的罐子带回家,碗勺这些就放在了铺子里,之后留在这里用了。
东西收拾好,他们也不急着回家,在铺子里又转了转。
先前茶肆的杯碗茶壶,甚至是小的炉灶都搬走了,剩下桌子板凳跟柜台,打包两百文卖给了章北庭。
宋宴卿坐不住,看到地上有搬东西留下的碎屑杂物,忍不住就弯腰收拾了起来。
“明日何叔他们要来垒灶,肯定还会弄脏,到时候一起打扫。”章北庭道。
灶房里只有一个大灶,他们现在勉强还够用,等到天气转凉,全都卖热食,一个灶铁定不够。
趁着现在还没开张,先把灶垒好,免得到时候要用了手忙脚乱没得用。
何叔跟何峰就会垒灶,他们收菜要下午才出门,章北庭就请了他们二人来帮工,反正要给钱的,给谁赚都是赚,不如给自己关系好的。
宋宴卿把几块大的木片捡了丢在柴堆里,拍干净手道:“我们明日早点过来,把桌子板凳也都擦洗一遍。”
东西虽不是新的,但认真清洗过,给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还有招牌也要换。”章北庭道。
招牌他们前几日就找人做好了,取了个有间做名字,为的是图个方便,现在叫有间食肆,等将来他们有了别的铺子,可以叫有间茶楼,有间饭馆,有间酒楼,都不用想名字了,还能有品牌效应。
两人坐在铺子里,看着外面橘黄灿烂的夕阳,眼里是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次日一早,夫夫二人早早地来了食肆。
章北庭把招牌挂好,何家父子也推着砌灶的砖石泥沙来了。
何青松问清楚大灶要垒的位置跟大小后,就道:“这里有我跟何峰就行,你们去忙别的吧。”
章北庭点头,灶是靠墙砌的,人多了挤在一块儿也转不开身,离开的时候,他想起来道:“叔,灶台后面你帮我再开个小的灶眼,到时候方便温东西。”
“好。”何青松点头答应。
他们自己家里的灶就是这样的,做起来并不难。
章北庭拿上背篓,对正打算擦洗桌子板凳的宋宴卿道:“何叔他们在这里看着,我们先去趟肉铺。”
这时节太阳毒,洗了的桌子板凳放外面半个时辰就能晒干,确实不着急。
宋宴卿闻言便擦干手,一起去了肉铺。
章北庭打算做些卤菜明天卖。
卤菜无非是那些。
他要了个猪头,一笼肥肠,到时候再加几样素菜,便差不多够了。
第一天,先少做一些试试水,这是他的习惯。
何叔跟何峰在帮工,中午要在家里吃饭,章北庭又称了两斤二刀肉。
他最早晒的那缸豆瓣酱这几天能吃了,刚好做一道回锅肉尝尝。
有了回锅肉,很容易想起同样需要豆瓣酱的另一道家常菜,麻婆豆腐。
四个大人吃饭,两道菜肯定不够,章北庭问:“中午我打算炒个肉,再煮个豆腐,你觉得再加些什么比较好。”
宋宴卿目光落在还没付钱的肥肠上,“要不炒个酸菜肥肠?再弄两个素菜,就差不多了。”
他之前从何家要了些老酸水,自己起了个酸菜坛子,酸菜也能吃了。
“行。”章北庭点头。
大肠肠头肥厚,适合卤了吃,肠尖脆韧,确实适合爆炒。
猪头连骨头带肉一共十二斤,六文钱一斤,肥肠一笼四十文,二刀肉十八文钱一斤,一共花了一百四十八文。
下水跟猪头猪脚这些东西打理起来麻烦,弄不干净还容易有味,云阳城的人似乎不是很喜欢买,价格也相对便宜许多。
章北庭想了想,又去了趟卖现杀鸡鸭的铺子,买了两斤鸭胗。
素菜不着急买,干海带家里有,泡发一下就能用,莲藕何家菜摊上有卖,到时候顺路带回去。
两人背着东西先回了食肆,看到门前晒着几张擦洗干净的桌子板凳,不由愣了愣。
孙大娘拿着抹布从食肆里出来,笑着道:“你们明日开张,我估摸着今天肯定要收拾一下,就跟石头他娘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过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摆着水盆跟抹布,人却不在。
问过后头垒灶的何家父子,知道他们先去买东西了,孙大娘便直接带着儿媳妇收拾了起来。
“辛苦了,”章北庭道,“中午带上石头他们,在我家吃饭吧。”
“不麻烦了。”孙大娘拒绝道。
她们两个妇人带两个孩子,不愿意去别人家吃饭,章北庭也不勉强。
巳时末,钱良才带着冬冬溜溜达达地来了,看着门口的招牌,颔首道:“有间食肆,挺特别的。”
不仅特别,还好记,但凡听过一回的,都不容易忘记。
章北庭问:“钱掌柜怎么来了?”
“去谈了点事,回来要从这里过,来看看你们收拾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