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
阮岳带着审视,看着站在床尾的芒安石。
四目相对。
病房的空气仿佛被凝固。
“哎呀,阮老板你总算醒了。”倚在墙边的许知邀急忙上前。
阮岳眉毛微扬,用表情询问许知邀发生何事。
许知邀轻咳一声:“阮老板驱邪后仍残留寒气,需要热水暖体内。芒少爷,房间的水不够温热,可否麻烦你去水房接一壶?”
芒安石双手插兜,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走到边柜拿起暖水壶:“一壶够?”
“够了。”
芒安石走出病房时,才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因为出汗太多,皮肤微微发麻。
阮岳大概是起疑心了,就看许知邀能不能糊弄过去。
病房内。
“阮老板感觉怎样?”许知邀关切问道。
阮岳伸了伸胳膊和腿,又宁心静气数十秒,感受自己的身体状态,而后才点头道:“没什么异样。”
许知邀:“那刚才呢?”
许知邀也好奇,芒安石的驱邪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只看到芒安石摆好符文法器后,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灵魂脱壳般,他不敢打扰也不敢出声。
阮岳仔细回想了下,摇摇头:“不记得了,没感觉,好像……做了一个梦,关于很多年前的,具体我也记不得了。”
“这样啊……”许知邀若有所思。
阮岳这才想起自己最初的疑惑:“为什么刚才芒安石站在我床尾?”
许知邀早已想好应对之策,流利道:“驱邪早就结束了,芒少爷恰好又对阵法好奇,我便想着,借芒少爷弄个乾坤安阵。”
“乾坤安阵?”
许知邀故作神秘小声道:“就是可以长期借芒少爷的运势,消灾解难。”
阮岳点头:“他没有疑心?”
“毕竟年纪轻,好奇心重。他好奇,我便顺水推舟,让他在阵法中看看,可是他心甘情愿走入阵法的。”
阮岳松口气,看了眼四周:“这些法器,怎么和我之前看的不一样?看起来怪渗人的。”
许知邀心底一万个赞同,之前芒安石拿出这堆法器时,他还以为是西方□□的产物。
“这些是乾坤安阵的法器,原本只是带来以防万一,没想到恰好有机会用上。”
许知邀刚扯完谎言,门应声而开。
芒安石提着暖水壶,看着病床上朝他微笑的阮岳,他便知道许知邀已经将人糊弄过去。
“阮老板,我身体忽然有些不适,先行告退,改日再来拜访。”芒安石道,他一刻都不想和这位人面兽心的男人相处。
阮岳则以为是芒安石被“借运”,身体虚弱,虚伪道:“没事吧?那芒少爷好好休息,改天我出院再招待芒少爷。”
离开医院,芒安石直接赶回酒店。
酒店套房内,水长乐正在看财经新闻,看到推门而入的芒安石:“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芒安石喝了口咖啡,缓了缓,将自己从阮岳记忆里看到的画面全部告知。
说罢,两人都沉默许久,直到房间内的电话响起。是前台拨来的。
芒安石起初没想到会在蒙吉州磨蹭这么久,因而只定了两周酒店房间。不曾想,两周时间转瞬即逝,他们也才刚刚拨云见日。
“我大概还要再住半个月,晚点下楼刷卡。”芒安石对电话另一头的前台道。
挂断电话,芒安石看向水长乐。
此刻,他应该已经回忆起所有的往事了。
虽然芒安石至今无法将记忆片段里的阮文和水长乐画上等号,可他仍愿意,在对方痛苦无助时,告诉他,就算这个世界充斥着谎言和欺骗,他也愿意为他筑起一座城堡,阻绝所有的恶意,只留俯仰皆是的温柔。
“阮岳这手段,可谓一石三鸟,真够狠毒啊。”水长乐开口道。
芒安石愣了下,捕捉对方睫羽下的情绪。没有悲伤,没有难过,严谨得仿佛在做案情分析。
“你……不难受吗?”芒安石问道。
“难受啊。”水长乐一副“难道你冷血无情铁石心肠?”的疑惑模样。
“阮文这一生,真的过得好苦。他这一招,就是典型的矛盾转嫁法,将可能会出现在自己身上的矛盾转嫁到特定目标上。”水长乐分析道。
水长乐想到自己初中时的同桌。
那是一个很腼腆的女孩子,样貌平平,成绩平平,但很善良。
高中两人在不同学校,彼此没了音信。结果有一天,初中的哥们告诉她,女孩跳楼自杀了,未遂,但变成了残废人。
他们去医院看她,没人知道女孩自杀的原因,女孩始终不愿开口。
水长乐和男生几经波折,终于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女孩遭遇了校园暴力。
起初,制造校园暴力的小团伙“雨露均沾”,到处惹事,看到好拿捏的软柿子都要欺负一下。女孩也是“软柿子”中的一员。
此时的女孩尚且能忍受。
不曾想,高一下学期,小团伙中出现了内部矛盾。
作为小团体领头羊的男生受父母耳濡目染,颇有城府,十分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