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了。等两个月后都没消息后,阎家就对外宣称,大女儿因为病重,不治身亡了。
阎家虽不是富贵人家,但也不是那种需要跟别人家共用院子的人。因此,最初还真没什么街坊邻里来举报他们,只因大家也不清楚当初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街坊邻里不清楚,不代表亲朋好友也不知道。
阎老爷并非独子,他还有个不成器的弟弟。他弟弟威胁他,假如不能将家业分他一半,就会上官衙门举报这事儿。但阎家的家产已经分过一次了,是在阎老爷父亲过世之时,就曾将家产一分为三,其中三分之二归了阎老爷,因为他是长子,他还要赡养老母亲以及照顾当时尚未及笄的小妹子,妹子的嫁妆也要从家产里面出。另外的三分之一则归了他弟弟。
因此,如今的家业里,尽管大半确实是继承而来的,但也有小半是阎老爷这些年自己赚的。更何况,已经分过一次家了,凭什么再分一次?
安父很是困惑:“但这个威胁不成立吧?隐瞒下令嫒的真正去处,确实是你的错。可县太爷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惩罚你的。”
县太爷只是铁脑壳,又不是没脑子!
本来很多案子就是民不告官不究的,哪怕事发了,最多也就是被教训几句,再就是让配合调查,别的惩罚是不会有的。尤其本朝是允许人口买卖的,之前查到某些孩子压根就不是被王家人拐卖的,而是被自己的父母转手卖掉的。连那些人都没被惩罚,阎老爷这种行为,压根就不算什么。
但阎老爷却依旧是苦笑连连:“我刚有了大孙子,将来我还会有其他的孙子孙女。我小女儿今年十三岁了,家里正在给她相看亲事……这事儿一出,我们家还要不要名声了?”
安父沉默了,半晌才道:“所以你的诉求是保住家里的名声?”
“差不多吧。”
阎老爷的目光落在了满脸忿忿不平的安卉面上,叹道:“要有的选择,我当然希望我大女儿平安归来。可她都被拐走五年了,音讯全无,搞不好她早就没了。就算她还活着,这么多年过去了,肯定也嫁了人生了孩子。我觉得没必要再打扰她的生活了,是这个道理吧?我母亲也是这个意思,就希望家里剩下的人平安健康,还有我们阎家的名声……”
“人心都是肉长的,安大师你也是当爹的,你也有个闺女。要是能两全其美,我也乐意啊!可如今,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总得考虑活着的人吧?我也不乐意看到这些,只能盼着我那大女儿下辈子投个好胎,别再遇到这种事儿了。”
连阎老爷自己都没发现,尽管口口声声盼着大女儿好,但事实上他却已经把那个可怜的姑娘当成了死人。
死人确实不如活人来得重要,但被拐真的不代表就一定死了啊!
连安卉都听说了,王家人才是丧心病狂,死在他们手里的人不在少数,但另外一伙人的主要目的是将妙龄少女卖到秦楼楚馆。不管是图卖身钱,还是那些人本身就在为秦楼楚馆办事,他们的目的肯定不是要对方的性命。
活着,才能卖钱。
活着,才能赚钱。
安卉偷偷的给她爹使眼色,安父则老神在在的道:“阎老爷想知道令嫒的近况吗?把她的生辰八字给我,再给我几样她曾经用过的物件,我就能告诉你,她究竟是死是活。”
阎老爷当场就愣住了,一改之前侃侃而谈的状态,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有她的生辰八字,但她的东西应该都没了。”
“没了?丢了还是烧了?”
“烧、烧了吧。主要是怕老太太睹物思人,再说都过去那么久了,估摸着人肯定不在了。”阎老爷慢慢的恢复了镇定,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尴尬的道,“我也是希望她好好活着,不过那也不太可能,对吧?”
安父直勾勾的看着他:“那她的房间呢?以前住过的房间,可以领我去看看吗?”
“没了,都收拾掉了。”阎老爷这次回答得飞快,“是这样的,我可以出一百两银子,请大师为我母亲主持出殡落葬的事情。另外我看您家铺子里也有售卖香烛纸钱的,这些我都可以在您这儿买。还有,不管事情成不成,这一百两银子都不用退还。要是事情成了,我一定给安大师您再封个大红包!”
说完这一番话后,阎老爷露出了成竹在胸的表情,显然认为这事儿肯定没问题了。
安父认真的看了他几眼,随后的回答也确实符合他的心意:“待老太太咽气后,你派马车来接我吧。”
“成!就这么说定了!我先付您五十两银子的定金!剩下的来接您的当日付清。”阎老爷痛快的掏了银票,意气风发的转身走了。
收了钱的安父一回头就看到自家闺女正在冲他翻大白眼子。
“咋?觉得我不该接这买卖?小卉,我跟你说,好人可怜人的钱才不该收,就算收了也心虚。像钱胖子、唐公子,还有今个儿这位阎老爷,该收钱就一定要收,绝不手软。”
安卉又翻了个大白眼:“五年诶,才五年诶!这就忘了自己还有一个闺女?我看他巴不得他闺女赶紧死。”
“还有一点我没说。”安父高声喊来钱管家,把刚才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让他立马往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