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四爷只去见过德妃一回,“既额娘痴心至此不肯转圜,儿子也不应违了孝道,此后便不再派太医过来。额娘每回见儿子便怒气上涌,为了您的玉体,儿子便不过来了。”
说完也不等德妃反应,直接提步走了,气得她破口大骂,“怎么,你嫌我碍眼,想让我死了干净?”
可无论她怎么骂,四爷都没有回头,连脚步都没停一下。
德妃第二日还是没吃什么东西,可等到第三日入夜还不见四爷人影,就知道他来真的了,据那边眼线所说,德妃叫着“偏不让你如愿!”主动叫了膳。
四爷听了面上毫无波动,果然如耿宁舒所言,额娘是跟自己比谁更心狠呢。
有了这个认知,他心下猛然一轻,既如此,那便各自安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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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妃的册封礼推迟到了年底,钦天监选了个天朗气清的晴日,耿宁舒顶着一身沉重的吉服完成了一系列繁琐的流程,正式成为了贵妃。
四爷亲自观了礼,还下令,“今后贵妃可和皇后同日接受公主王妃命妇行礼庆贺。”
皇后死死攥紧了袖子,脸上还要摆出得体的笑来。
这份恩宠让满朝都为之侧目,耿宁舒顿时成了后宫最风光的一个,就连皇后也难敌。
当晚四爷就来了翊坤宫,“高兴吗?”
她摸着冰冷但金光灿灿的贵妃金册和金宝,笑容灿烂,“高兴!”编制落实了,能不高兴么。
四爷看着她的笑脸,希望她能一直这样开心下去。
守孝期间门不得同房生育,两人这段时间门最多是亲亲抱抱,连留宿都没有的,倒也别有一番柏拉图恋爱的感觉。
三年的日子说长不长,但也算不得短,把四爷熬得眼睛都绿了,出了孝期当晚就立刻拉着她加班到了深夜。
在翊坤宫连着留宿一周,又一个新年来到了。
出了国丧终于能正经过个新年,四爷大办了一场,耿宁舒这回是坐在了最前头,往年远远看到的歌舞现在有了最佳景观位,从前结着油块的冷菜也全是热腾腾的。她朝外探头仔细地去看,怎么也瞧不见自己从前坐过的位置了。
除夕设了宴,元宵节四爷就让各回各家,不再办了,耿宁舒知道,他是吃够了往年坐在下头的苦,现在有了发号施令的权利,就决定自在些。
不过她觉得此举甚好,从前她只知道坐在下面累,现在才知道坐上边也不轻松,无数双眼睛都盯在身上,别扭的紧。
原本耿宁舒都打算好在翊坤宫里跟会会包汤圆的,傍晚时张连喜来了趟,送来一个包裹,她还以为是四爷给的元宵节礼物,打开看了竟是自己做格格时的衣裳。
她不解,“皇上这是何意?”
张连喜只是笑,“您先穿上,换个从前小两把头的发髻,再随奴才来便知晓了。”
耿宁舒满腹狐疑地照办了,猜想着难不成是要忆苦思甜,回忆一下在贝勒府的时光?
老四同学还挺会玩。
她换好行装进了软轿,明明翊坤宫到养心殿不远,轿子却走了很久,她掀开轿帘一角想看看怎么回事,被张连喜给按住了,“娘娘稍等,马上就到了。”
“神神秘秘的。”耿宁舒嘀咕一声,到底是没再动。
好不容易落了轿,她面前是一辆马车,而身后则是宫门,她懵了一下,“这是……”
“夫人快上车来,为夫等了许久。”车帘掀开,露出四爷笑着的脸。
他今日没有穿明黄的龙袍,身着富家公子的衣裳,耿宁舒心下一动,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这是要出宫?”
四爷伸手拉她上车,将人抱在怀里才回答,“上元灯会,你不是一直想去?”
从前这日他都要进宫赴宴,也不放心她一个人出去,现在终于有机会亲自带着她去了。
耿宁舒不敢置信,“你不办元宵宴,就是为了这个?”
四爷没作正面回复,“夫人只说欢不欢喜就可。”
“木啊!”耿宁舒捧着他的脸就亲了一大口,“自然是欢喜极了!”
她穿过来这么多年都没能玩上元宵灯会,入了宫以后更是觉得没了希望,没想到竟然在今天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