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会,阿唐你做……很好!只是……小才的束脩攒得怎样了?”
“五十两不是个小数目,还需要一段时间攒攒。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为了小才好,娘,我们这段时间吃穿都节俭点,米糠饭就米糠饭,咱们不挑,就像你说的,能吃饱就行。好省出钱来供小才去白梨书院读书,你觉得怎样?”棠越笑眯眯道。
陈老太太脸都青了,米糠那是给鸡吃的!人怎么能吃!糙得跟沙子似的,一口吃下去,嗓子眼都要被磨出血了!
“外面许多人连米糠都吃不上,我们有饭吃,该知足了。十多年前我们不也是天天吃米糠吗?我坐月子的时候,甚至还只能喝米糠粥呢!”棠越说道。
棠越说的是实话,唐糖怀孕到生产是她最艰难的时候,临近产期没办法上街卖糖人,没了收入,陈升和陈老太太也不肯出去找活计,只能坐吃山空。家里负债累累,连产婆接生的钱都拖了好几个月才还上。
后来唐糖勤劳肯干,不要命地劳作,日子才渐渐好起来,饭桌上再也没出现过米糠这种割喉咙的东西。
日日白米饭养着,倒把陈老太太养得金贵了,如今哪肯回到过去,再吃这些猪狗吃的饲料!
陈老太太说道:“我们吃米糠没关系,但是小才……”
“小才跟奶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奶奶吃得,小才也吃得!”不等陈老太太把话说完,陈才立马打断她的话表孝心。
陈老太太被猪队友捅了一刀,差点气得心肌梗塞,可她又不能发火,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
吃饭的事情定下了,陈老太太眼珠一转,又起了一个主意:“束脩要攒,学业也不能拉下,小才,你房间的纸笔是不是快用完了?”纸笔价钱都不便宜,能捞的油水也足。
“嗯,笔头秃了,纸也只剩三张。”陈才说道。
“阿唐啊,明天我去书坊给小才买点纸笔。”陈老太太看向棠越,目光很明显地透露两个字——
给钱!!!
“不劳烦娘,明天我去。”棠越说道。
“你明天还要卖糖人,到处奔波太累了,还是娘去吧。”
“都走惯了的,不累。”
“娘跟书坊老板熟,买的价钱能低一点。”
“我跟老板也熟啊。”棠越笑容不改,像是一个面具黏在脸上。
“可是……”陈老太太快速思索着还有什么借口,没想到自家猪队友又捅自己一刀——
“奶奶,你身子虚,这些琐事交给她吧。”陈才说道。陈才心疼自己的奶奶,一个带病的老人怎么能跑上跑下呢?奶奶只需要躺在床上安心修养,接受媳妇的伺候就够了,其他的活都交给媳妇做。
“小才都这么说了,娘你就同意了吧!”
二对一,陈老太太无奈,只能同意。
“哦,对了。”棠越说道:“以后什么柴米油盐的全都我来买,娘你就安心歇着吧。”
一文钱都别想捞!
陈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晕过去!
晚上,陈老太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肚子饿得咕咕叫。
今晚的米糠饭粗糙得难以下咽,而且为了博同情,她还特意加了半碗沙子——陈老太太这些年虽然不算养尊处优,但也是好饭好菜地供着,一颗胃早就被养刁了,勉强吃了两口米糠便再也吃不下去。如今临睡了,肚里馋虫如那孙猴子般翻江倒海地闹腾着,难受得睡不着觉。
“哎——”陈老太太重重地叹了口气。
今天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没讨到钱不说,还把自己坑进坑里,以后天天得吃米糠,那米糠是人吃的吗!
从前的阿唐可不是这样的!
从前阿唐看似泼辣彪悍,实际上蠢笨得很,对付她根本就不用花多少心思!
捏住她的软肋小才,稍微暗示一句,阿唐便将赚到的所有钱交给她统筹安排。
自己想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都能随自己的心意,钱不够了直接找阿唐要,阿唐若提出疑问,直接推给儿子孙子,阿唐便再不会多话。
这些年来,陈老太太主持中馈,偷偷攒了不少棺材本,这件事情连儿子陈升都不知道。
有钱腰杆才能挺得直,陈老太太十分明白这个道理,所以才想继续掌握阿唐的钱袋子。没想到自从葬礼之后,阿唐忽然开了窍了!变得能说会道、油盐不进!陈老太太几次暗示要钱都被推了回来,今天还被反将一军,彻底失去了中饱私囊的可能。
阿唐以前就赚得多,每天最少有六七十个铜板入账,如今更是不得了,一幅糖画居然能卖一百两!
听老姐妹说,这两天阿唐摊子前排队的人海了去了,那装钱的瓷罐子丁零当啷就没停过!少说也有一两千文!
一天两千文,一个月就是六十两!
阿唐现在就像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陈老太太看着眼热,想要偷偷摸走金蛋,可这母鸡凶残得很!自己敢伸手,她就敢把自己啄出血!
为什么阿唐现在变得这么不听话?
是谁教坏了她?!
陈老太太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跟自己十分不对付的赵倩,这赵倩不是个好相与的,老是在阿唐耳边说她坏话,要阿唐长个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