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上,做出一副本就是准备伸手搭一搭椅子的动作,同时嘴上哈哈笑了两声转移注意,接着对云婳侃侃而谈:“犹寒这姑娘我一直都很看好的,云老师你不知道,当时你们两官宣的消息一出来,我真是打心底为她高兴!”
张明嘴上滔滔不绝,同时心里又在暗暗思忖着,水犹寒刚才避开的动作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水犹寒这时淡淡开口,中规中矩的一句:“张总说笑了。”
“诶,我这真不是说笑!云老师的为人我是知道的,又是看着你从这个圈子里打拼出来的,能看见你俩在一起对我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喜事。”张明一字一句都在往近乎上套,“别说,我还是真是认真的。我这红包都准备好了,就等着你们什么时候办个喜宴了!”
说着说着招呼起来:“对了,你们喝什么?来点酒要不要?”
云婳答得平常:“今天开了车,酒就不要了,来点白开水就好。”
“白开水?”张明左右看看,后边的小台上好像并没有白开水。他拿了一个壶过来,笑道:“这地方白开水还不好找,要不就来点茶?淡淡的,大麦茶,味道一点都不重,试试?”
云婳点点头,迎着他极近谄媚那张脸,把两只水杯都递了过去:“麻烦张总了。”
张明给两人倒了茶,等菜上来又逐一介绍给她们听,哪个哪个是特色菜,哪个是祖传独门菜谱,哪个又是皇帝贵妃用完后十分欣赏于是留下的名字……一张嘴把中华上下五千年都说进了这几道菜里,生生给说成了人间难得的仙珍佳肴。
张明一边口若悬河,一边又在暗自揣测两人的心思,讲完后看水犹寒面目冷清不起波澜,他心里“咯噔”一下,旋即又马上安慰自己她本就是这副清冷性子,并不是对自己有什么意见……对,水犹寒既然性格清冷没什么情绪,那她应该并没有生气才对。她一看就是脾气好的人,怎么会计较记仇呢?
做着心理暗示,张明又看向云婳,见她面带笑容举止有仪,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张总这顿款待恐怕是破费了。”云婳把桌上的菜逐个扫了眼,忽然笑道。
“哪有,你们别跟我客气,一顿饭而已,什么破费不破费的。”
“张总的心意我们明白了。”云婳道,“只是有点可惜……”
“可惜什么?”
云婳分明温声细语,却听起来每个字都是冷凉冷凉的:“可惜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了。”
“这顿饭,恐怕是来得晚了。”
张明的笑容一时凝固在脸上,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扯了扯嘴角,“云老师,那……”顿了顿,打算再应付试试,“你们就随便尝几口特色菜?”
可水犹寒依旧危坐不动,连筷子都没摸过一下,张明这会儿也算是明白她的态度了,讪笑着桌下的手搓了搓自己的大腿,半晌叹了口气:“犹寒啊,你还在怪我是不是?”
水犹寒不答,倒是云婳笑着反问:“张总这是说得哪里话?”
“唉,”张明又长叹一声,“云老师,你也知道这个圈子,我们做公司的也不好混……前几天上头政策压着,警察还把逮捕报告直接发公司来了,要不是我极力阻拦,我看他们还想在公司里头贴几份公告!”
“犹寒的事我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可是各方面的压力逼得我没有办法,当时我也无能为力啊……可是后头真相大白的时候,我是第一时间就通知给公司里的人了,叫他们千万认清真相,别再对犹寒有什么误解。”
他说得声情并茂,水犹寒却冷冷得望着他,平静从容,不起波澜。
云婳端起杯子喝了口茶,“那倒无妨啊,反正水犹寒现在也不是鹰视公司的人了,别人怎么看她,我想她也不会在意。”
张明笑道:“云老师你这……说得就太见外了。”笑了两声见云婳杯子里的茶喝了一半,又去给她满上,“犹寒毕竟是在公司工作了好几年的人,当初她还只是个龙套班子的时候就在我们公司了,到现在怎么也有大半个公司都是认识她的人了,多多少少我也该为她维护下名声。而且我也是相信犹寒的,相信她没做这些事,真相出来那时候我真是巴不得全天下都立马知道!”说着说着,神色变得义愤填膺,好像煞有介事。
“原来张总这么为她费心,我还差些没看出来。”云婳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说得也是,水犹寒都是贵公司一手栽培出来的,能有现在的成就都是公司的功劳,她如今有幸出人头地了,的确该好好回报公司。”
张明这么强调水犹寒刚开始跑龙套时就在鹰视公司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可是恐怕早就没人记得,水犹寒入圈的第一部戏本来是可以接一个有名有姓的女三角色,结果因为资源要分配给公司里的“关系户”,强行把她的戏撤掉了,换成了一个连台词都只有一句的龙套。
陈年旧事,早就没人想起,只有张明还在暗叹云婳的上道。他感叹着摇了摇头,端起杯子去敬云婳,“以前的事都不说了,犹寒出了事以后我也是日日为她痛心,不过好在结果平安无恙,我们全公司上下都很为她庆幸,同时也在期待她的归来。”
云婳认真听着,看了眼旁边不动声色的水犹寒,回头慢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