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婳擦干净一身湿.漉漉的汗水,穿好衣服撩开濡湿在脸侧的头发,换了口气只觉得浑身舒畅,后背的淤伤被水犹寒那样推揉了一阵后,当真渐渐消失了一样的酸痛感。
刚才那十几分钟对她来说实在是漫长难熬,起初还以为水犹寒是生了气故意在整她,憋着一口气惯着她推揉拿捏,真真是疼得浑身都在微微发颤。但只寻思着这会儿忍忍等水犹寒出够了气,晚上回去再一一讨要回来,所以虽是疼痛,但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不过水犹寒说过这是消淤的手法后又揉捏了一阵,痛感竟渐渐消除,淤肿的皮肤下筋脉血液好似也活络起来,便如同并未受伤时那样轻快。
到最后一阵抽丝剥茧的畅快之感游遍全身百骸,云婳长长舒出一口气,感觉自己周身血脉中的血液彻底畅行无阻地流淌起来,连后背触及就会引发一阵疼痛的淤伤也在此刻消失不见。
她一手搭住方向盘,此时窗户和前后挡风玻璃的遮光帘已经被撤了下来,冬日金黄的阳光和煦温暖地照在窗边,光影中那张灿然明媚的脸绽出笑颜,轻快地打趣道:“没想到你还会推拿啊……水犹寒,你手上技术不错嘛。”
“手上技术不错”这几个字轰地钻进水犹寒耳朵里,连着身子都险些随之一抖。她忽地脸颊发烫,喉咙干燥堵涩,这时竟连自己也不敢再去想方才车内的场景,只觉被云婳那句话引导后,想什么都带上了一股旖.-旎轻挑之色。神色紧绷之余又听得云婳打笑补充道:“推拿的手法挺好。”
“云婳,你……”水犹寒本就处于紧张赧然中,此刻再被她这般调戏的语气逗上一句,不自主急了眼,微微皱起眉头欲打住她,但只说了三个字又闭上嘴说不出话来。
这也算不上嗔怪,只是她被云婳这番言语作弄得难为情,不知该如何去接。
索性别开脸抿紧唇,眼神望向另一边的窗外。远远的山边太阳已经比方才又降了几分,用余光看了眼车上的时间,岔开话道:“快出发吧,时间要到了。”
云婳笑了笑,得逞地握紧方向盘,沿着导航一路驶向目的地。
张明虽是鹰视的总裁,为人却是小气吝啬,一毛不拔的典范,不管对待员工还是演员,都巴不得榨干了他们身上的所有油水、榨得一滴不剩的好。除了让艺人各种接三无代言三无公演外,主要就表现在公司福利和出行聚餐方面,几乎全都要员工自费,偶尔遇上公司全权出钱的,那选的一定是偏僻老旧的小场子,还是正在办打折优惠那种。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哪怕张明再抠抠搜搜,也知道水犹寒现在是一尊“大佛”,得替公司好好请回来捞金才行。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一向抠门的他今天请水犹寒吃饭的地方也选在了一家大酒楼,还专程订了贵宾包间,可见“诚意”。
云婳对这人的行事作风多少有些听闻,车子在酒楼边停下时,她抬头看了看,金字招牌刻得熠熠生辉,场面功夫倒是做得不错。
酒楼古韵雅典,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坐的是什么牛鬼蛇神,她冷笑一声挽住了水犹寒手腕,沓沓向前脚步生风,浑身自有一股庄严威仪的气势流露出来,“走吧,跟着我就行。”
推开包间的门进去,张明已经坐在了里面等候,随着开门声抬起头来,发现云婳竟然就在水犹寒旁边也跟着来了!
短暂的惊愕后,他立刻心头一喜:这分明是意外的大收获!
兴许也可以趁这时候和云婳谈谈合作也说不一定能成呢?毕竟人家现在是两口子,一个回公司,一个当外援……这不是如虎添翼、锦上添花?
云婳站在门外就看见了他眼底盘算的精光,心底冷嗤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地挽着水犹寒大方走进了包间。
张明连忙起身,搬了一根椅子到桌边,嘴里笑道:“哎唷,没想到云老师也来了,你们这成双入对的,看得我好羡慕啊。”
抚掌搓了搓手,比向椅子的方向,张明笑盈盈的声音与半月前在电话里勒令沐深退职的冷厉声仿佛不是一个人,“还好这多出来的椅子我没让服务员收走,看看,这不就正好用上了吗?哈哈,云老师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快坐快坐,我叫服务员多摆一副碗筷来。”
水犹寒一言不发地跟着坐下,云婳坐在桌边神色不虞,淡淡地说了句:“张总有什么想谈的直言就是。”
她这话说得波澜不惊,面上也不见息怒,张明一直暗自观察着她的脸色,竟是什么也看不出来。
想了想先吩咐了进来的服务员多备上副碗筷,又催促他们赶紧上热菜,待服务员走后才转头笑道:“我就是想到我和犹寒还是有好多年的情谊了,知道她在公司里一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工作上的任务也完成得非常完美,从开始我就很欣赏她,只是之前好几次想单独请她吃顿饭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这几天推了个差,总算是让我这颗想尽一尽老板之谊的心安稳下来了!”
他说着趁机抬起手来,伸出去要拍一拍水犹寒的肩膀,没想到水犹寒微微侧了下身子,不着痕迹地避过去了。
一眼看去,水犹寒仍是那副云淡风轻地表情,张明的手停在空气中,为了防止尴尬顺势往后,放在了水犹寒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