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利,头一次感受到恐惧。
不知是冷还是怕,他牙关上下敲打。侍卫叫着“护驾”,几个忍着严寒,将新帝从雪像旁拉开。更多的抽出了武器,与历白露对峙。
历白露向前一步,寒气随着她前进一步,众人无法忍受,齐齐后退。
紧急关头,顾不得体面,新帝被两个侍卫架着退。他双腿冻僵了,不听使唤。看历白露眼里含着警告,挥手厌烦地驱赶他们,恐惧渐转化为愤怒。
在异世界砍瓜切菜、降维打击十年,养起了他的傲气。除了刚穿来,空间异能时灵时不灵那会儿,被寒云洞的人打了一顿外,他何曾如此狼狈过?
他当年第二天就炸碎了浮云楼,满空间的热武器,现在还能被一个古人碾压了去?
刚刚那多半是障眼法,即便这女人真有手段,挡了一颗子弹,挡得住万颗?挡得住炮弹?挡得住激光、辐射?
这女人还杀了他发妻,虽说她越来越刁蛮骄作,但终究是他第一个女人,他对她是有感情的。
地上凭空出现了一堆枪械炮筒,历白露看到被众人围在中心的男人,颤颤巍巍在腿上、腰间、肩头各按了一下,银色的帅气铠甲贴身展开来,将他整个人护得密不透风。
历白露:离谱。
将此人与周围人一比,违和感爆棚。
她有些猜出来了,这位带着空间,加上这些武器,是从科技发达的世界穿越来的吧。
她说了句话,尝试交流。对面听不懂,架好机枪炮筒。男人的全身铠甲大概有调节温度的功效,他恢复了行动能力,手里也拿了武器。
这些东西如果同时开火,她死不死不知道,衣服是别想要了。
大家无冤无仇,干什么一定要找死?
历白露数清了人头。
最新式铠甲带来的安全感无与伦比,行动渐如常,新帝将武器对准了历白露。
他既然穿来了,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
即便她真是神仙,对他也该有些礼貌。
历白露一瞬间移进了人群,礼貌地拍了拍铠甲。白霜瞬间结满每个接连处的缝隙,里面的人在警报声与报错声中死亡。
历白露不知道这是一位皇帝。
好奇地观察了会儿铠甲,她抱了支机枪回到寒潭边,一边敲随时随刻新结的冰,一边暴力拆卸。
下午有事干了。
还有三个人活着,都是寒云洞的,武功精深,历白露冲过去的时候,他们闪开了。
寒云洞洞主看着一堆冻结的雕像,又慌又恨。
怎么就成了这种局面?为什么啊?为什么不能给神仙些尊重?长生不老啊,低声下气求一求,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洞主,现在怎么办?陛下……”
洞主脑袋放空中,是他天天劝陛下来这里的。他劝陛下来求仙,结果陛下来送命了。
他完了!
不,也不一定,陛下一死,谁稳得住新朝?
世道要乱了。
洞主看向历白露,这位怎么,怎么就能这样稀松平常冻死一个皇帝?
历白露注意到这几个逃开的人还没走,抬头瞪了一眼。
洞主与她视线相接,心头一悸。
他们滚!这就滚!
历白露玩了一下午枪械,靠着冰坟头睡去后,一切如寒云洞洞主所料,世道乱了。
新帝在这座小山头上被杀死,十年间,却几乎无人来过这里。
叶家想复辟,但千年积威,已被枪炮下的惨败打破。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世间自立为王,声势颇足者,便有数十位。
十年百年,兵荒马乱。
新帝留下的武器被研究多年,这个世界的战争,也逐渐不再尽是冷兵器。人们造出了□□火炮,硝烟中,随着伤亡数字日渐增多,战事渐平。
世界从翻天覆地到风云静涌,对山下的小村子影响不大。
人们一年一年,出生,老去。偶尔有一代人日子苦,也有一代人日子宁静。
这代人日子就好过,一帮小娃娃不用去地里帮农活,在墙根边听老人讲故事。
“可不要随便往那后山上跑,那上头有雪娘娘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