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渐川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身上竟然会出现这种无法解释、无迹可寻的变化,或者说,他想过自己会出现一些变化,但没有料到它们发生在魔盒游戏降临之前,而非之后。
这些变化往年完全没有,偏偏就在今年突兀出现。
以他目前的记忆来看,2049年7月到2050年7月,这两次体检时间之间,他都是一如往常地接任务,做任务,偶尔宅家休息,偶尔生死逃亡,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这个时间段里,甚至连魔盒游戏都没有宣告降临。
几乎是一个堪称诡异的时间。
“处里对我进行调查了吗?”黎渐川问。
特殊人员身上突然出现这种情况,处里和研究所是一定会详细追踪调查的。
封肃秋道:“查了,但从你自身和周围的调查结果来看,你没有任何问题,所以这项调查被暂时密封起来,搁置了一段时间,大概是九月到十一月。后来重启,就是你在加州的时候。”
“重启的原因不是调查小组时隔两三个月终于从你身上找到了线索,而是因为一封信。”
“这封信出现在距离研究所最近的一家精神病院里,收信人是一个名叫左珊珊的精神病人,寄信人是你。”
黎渐川一愣:“我?”
“对,就是你。”
封肃秋微微点了点头。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小撮味道古怪的烟丝来,塞进嘴里咀嚼,刺激着被风雪吹得麻木冰冷的大脑,他可没有黎渐川这么强悍非人的身体素质,总需要一些辅助手段来保持注意力的集中和高速的思考。
“我可以肯定现有的记忆里我不认识这个左珊珊。”黎渐川思索道,“唯一的可能就还是曾经的我做的。”
封肃秋嚼着烟丝,冷沉的声音略有含糊:“处里和研究所附近都有我们安排的监测点,精神病院也不例外。处里收到消息之后,以为是你出事了,其它联络方式没法用,只能想出这么个主意。”
“那个时候我和韩林都试着联系了一下你,发现你好好的,没有出任何事。也就是这个时候,两名派去精神病院调查的特勤组候补传回来消息,说这件事可能不简单。”
话音微顿,封肃秋冷锐沉肃的眼神里透出略显凝重的回忆之色。
“我亲自过去了一趟,发现这件事的不简单,可以分两个方面来看,一个是信本身的存在,一个是信的内容。”
黎渐川抬眼,凝神听着。
“信是在院长办公室的一个小邮筒里被发现的,这个小邮筒不是正式的邮局邮筒,而是一个摆设。这个摆设的由来,也与左珊珊这名病人有关。”
“左珊珊,女,今年十八岁岁,四年前因妄想症入院,接受治疗。据院长和医生说,左珊珊从小就比较内向,想法独特,一直认为周围有很多眼睛在若有似无地监视着她,等她去找,又找不到。”
“她的父母为此报过几次警,后来怀疑她是精神疾病,带她去看了医生,吃药控制,让她勉强维持着正常的生活。”
“四年前的某一个周末,左珊珊无意中看到了一部很老的电影,叫《楚门的世界》,突然开始痛哭,大叫,拒绝任何人的靠近,也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话,她声称自己就是另一个楚门,是一个生活在虚假世界里的小丑演员,她对医生说,她已经发现了这个事实,不会再受他们欺骗。”
“医院制定了很多治疗方案,都没有效果,反而让她的病情更加恶化,精神状态趋于崩溃。”
“最后第九精神病院,也就是研究所附近的那家精神病院,院长简一心找到了自己一位擅长催眠的好友,对左珊珊进行了一场催眠治疗。”
“接受过治疗的左珊珊仍旧认为自己生活在虚假的世界,被监视着,但她不再排斥父母亲人和医生护士,对他们有了一定程度的信任,大部分时候可以正常生活。”
“根据院长所说,催眠只是对左珊珊略微施加了一点影响,让她知道世界虽然可能虚假,但周围人对她的关心并不作伪,而且她是被时时刻刻监视着的,不需要一直去扮演伪装,平时可以该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只有在接到警告通知信时,才需要警惕戒备。”
“为了让这种催眠影响不会轻易崩塌,院长就在自己的办公室设置了一个小邮筒,每隔一段时间,院长都会往邮筒里投一封信,让左珊珊扮演不要挑食的人或认真读书的人之类,在不影响她情绪的情况下,让她生活得更加积极健康。”
“左珊珊也在催眠的影响下,坚信这是她所认为的那个外界朋友投来的警告通知信,会按照信件内容扮演一天。”
“为了防止有人故意或恶作剧投信,院长每次通知左珊珊来取信前,都会打开邮筒检查。”
“那天,那封信出现的时候,也不例外。”
“但奇怪之处就在于,这位简一心院长打开邮筒检查时,里面什么都没有,一片空荡,几分钟后,在简一心没有离开办公室,也没有其他人进入的情况下,左珊珊来到院长办公室,打开邮筒,却在里面看到了两封信。”
“一封是简一心照常准备的,一封寄件人位置用你的笔迹,写着你的名字。”
“但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