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手电光照向门口时,他的目光也跟着凝了一瞬——他记得很清楚,他在返回禁闭室时,并没有关门。
但此刻,手电光下,禁闭室的门却紧紧地闭合着。
一股强烈刺鼻的血腥味从门缝处钻了进来。
锁链撞在门上,禁闭室的门向内打开,血水滴答落下,少年清瘦的身形出现在灯光范围内。
他似乎并不意外King出现在门后,只是仍旧好奇又戏谑地瞥了他一眼,就径自拖着脚上的镣铐走向自己的那张单人床,丝毫不在乎身上淌落的鲜血。
King没有阻拦他,而是在他推门的瞬间就将手电光照了出去,同时一脚迈出——光线仿佛诡异地转了一个圈。他迈向门外,却又回到了门内的禁闭室。
一片漆黑包裹住一切,他看不到门外。
来来回回又试了几遍,跨出这扇门也根本到达不了走廊,只是转了一圈,再回到这里。King暂时放弃了这种死循环的尝试。
“白天你去了哪里?”
他走到床边,点了根烟,语气没什么起伏地问伏在床上浑身是血的少年,手电光有意无意地,照落在少年那两只放在枕边的手上。
大小不太一致。
King用眼角的余光扫视着那只手。
等了一会儿,少年也没有出声回答他。
他眉头微皱,语气冷了几分,又问:“你是那个实验体?”
少年的手指微微颤了下,还是没有出声。
King的烦躁暴怒肉眼可见地涌上了眉间,他直接出手攥住了少年的脖子,将少年一把拎了起来:“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少年喉结滚动,唇角掀起,露出一个讥讽的冷笑,带着点不耐烦反抓住King的手腕,似乎想要将那只手掰开。
但这点力道对于King来说实在太小,宛如蚍蜉撼树,根本动摇不了什么。
但King却从少年的冷笑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他微微眯了眯眼,将少年按在墙上,卡在少年颈间的那只手缓慢上移,掰住少年的下颚,狠狠用力。
少年发出吃痛的轻哼,无法抗拒地张开了嘴,手电光照进去,显露出一团糜烂的血肉。
——少年的舌头被搅烂了。
King冷漠地扫了眼少年略显痛苦的表情,将小手电筒咬在嘴里,腾出另一只手伸进去摸了摸。
以昨晚见到的少年恐怖诡异的自愈能力,不可能会无法自愈口内的伤口。
手指稍微转了圈,可以大致确定这伤口是剪刀类的锋锐物体剪切搅动形成的,整根舌头都被弄烂了,只剩下血糊糊的根部。
舌头根部的位置似乎裹着层黏腻的蓝色薄膜。
King摸索了一会儿,找到薄膜的边缘,将那片薄膜直接扯了下来。几乎是扯下的瞬间,手电光照射的范围内,就能看见少年的舌头快速地重新生长了出来,绯红软嫩,与正常无异。
这一幕实在惊异。
就在King微皱眉头,仔细看着时,少年突然一个膝撞,差点撞在King的胸口。
King反应极快,手掌向下一按,手腕翻转,直接将少年的膝弯卡住,狠狠一掰,一连串骨骼脆响。
“嗯!”
少年闷哼一声,另一条腿倏地甩出横击。
King后退一步,举臂格挡,同时掐住少年脖颈的手指猛地收紧,迫使少年浑身的力道立刻消失,急促而艰难地呼吸着,虚软下了身体,死死贴在墙上。少年的口中溢出血来,流到了King的手背上。
少年的瞳孔慢慢放大,涣散。
桃花眼无力地垂下湿红的痕迹。
“有点脏。”
那只修长的手突然松开,放下,滴落在手背上的鲜血顺着手指淌下。
King漠然看着顺着墙面滑下的少年,扯过少年身上的病号服擦了擦手,把人拎起来,又丢回床上,淡淡道:“那是什么?”
他指的是那层蓝色薄膜。
少年攥住床栏杆,伏在床头干呕了一会儿,淅淅沥沥的血落下来。
印着青紫淤痕的脖颈从病号服的领口露出来,颤抖着,仿佛如根风中细草一样,羸弱不堪。
等他这阵剧烈的咳嗽呕血过去,那只手才一松栏杆,放任这具身体摔在了床上。
“二号药剂。”
少年破哑的嗓音响起:“那是二号药剂。”
King有些意外地看向少年,带着浓浓的探究和警惕。
少年回答了他的问题。
但这个回答却并不代表着更多的东西。
他看着少年。
而少年缓了没多久,就又一声咳嗽,挺起了身子,趴在床边咳起了血。
“咳咳!咳、咳咳——”
少年单薄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要被撕裂了一般,要连同心肝脾肺都咳出来。
King皱了皱眉,下意识摸了摸身上携带的魔盒,想要找瓶水。
但魔盒不是冰箱,水和食物很容易存放变质,他基本是不保存的。所以他的所有魔盒里,连一瓶水都找不到。
这个发现让King意识到了什么,翻找魔盒的手一停。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