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芸的注意力却落在黑猫身上,它后肢有些不灵活,倒像是受伤的样子。
她心头一紧,赶紧过去将它抱起来检查一下。它后爪受了一点皮外伤,被扯掉一小撮毛,好在没流血,再检查一下骨头也没事。
黑猫喵呜一声,轻轻舔了舔她的掌心,姜芸便将灵泉沁出一层慢慢地喂它。
那边张爱英已经气得冲上去狂扇宋二婶的嘴巴子,憋了这些天终于抓到罪魁祸首,她自然要打个痛快才能消除内心的阴影和愤懑。
没人拦她。
姜芸看宋书记和大队长也过来了,他们太着急披着棉袄趿拉着棉鞋就跑出来。
她就把事情简单讲了一下,“还是问钱开花吧。”
那边被张爱英狂扇的宋二婶突然就大喊,“救命啊,有鬼啊——”
张爱英一脚将她踹翻在地,呸了一声,“有鬼,就是你捣鬼!你这个毒妇!为了背后捅刀子,拿大队的口粮毁人,我呸!”
宋二婶却挥舞着手臂胡乱喊着什么有个一丈高的男人,披着黑斗篷,雪白雪白的脸,黢黑黢黑的眼,血红血红的嘴,一口就把她男人的头给咬掉了!
实际当时黑咕隆咚的她也没看清什么,隐约看见一个高大的黑影,周围飘着一层像衣服又像黑雾似的东西,然后……然后怎么了?
好像那怪物咬掉了她男人的头?风一吹,那怪物就不见了,那只黑猫又追着她狂挠!
对,猫!
她滚在地上,胡乱地扭头去找那只黑猫。
大队长骂道:“行啦,别他娘的扯淡!”
宋长顺和两个巡逻员也发现了昏倒在路边的宋长智,在他脑袋边上还有块带血迹的石头。
看了看,宋长顺判断,“这是干了坏事心虚,跑的时候被绊倒磕在石头上,真是活该!”
那边宋二婶被吓得一个劲地说有鬼,她哆哆嗦嗦地指着姜芸怀里的黑猫,“它、它……”
黑猫趴在姜芸怀里,喝饱了灵泉之后身上的伤已经痊愈,它一双竖瞳冷幽幽地瞪着她,呲了呲牙,吓得宋二婶又是一哆嗦。
张爱英挥了挥鞋底,骂道:“你们往育苗室扔一堆耗子想啃种子,恶毒的坏分子!今儿要不是组长带着猫大王过来,那几盆种子又得被糟蹋!你这个黑心肝的坏分子,我打死你!”
她又要上去扇宋二婶,却被巡逻员给拉住。
宋二婶一个劲地说那猫是个妖怪,却没人信她。
虽然大家都喜欢讲个传说故事什么的,也喜欢说什么狐狸精、猫妖、画皮,可那都知道是故事,谁要指着眼前一只猫说这是个妖怪,只会被嘲笑神经病。
为了证明那猫真的是妖怪,是个丈二高有着血盆大口的妖怪,宋二婶先把自己和男人放老鼠的罪证给锤了。
他们如何爬墙,如何被猫挠了,然后如何被追,如何用铁笼子打了它,它又怎么一下子变成个高大的黑影咬她男人……
这时候宋长智醒过来,捂着头喊道:“不、不是我们,是一个贼。我们……我们起夜看到个贼,就、就去追,被、被打了……”
宋二婶猛地回过神来!
她胡说什么,她真是吓傻了竟然自己承认放老鼠?
她被扇得脑壳疼得厉害,脑子里嗡嗡的又觉得当真是有个贼,自己眼花了。她慌忙跟着男人改口,“不、不是我们啊,我们真的冤枉啊——”
宋书记看白痴一样看着两口子。
那边姜芸抱着黑猫带人寻摸一圈,找到丢在角落的铁笼子。
负责巡逻的立刻提起马灯照了照,在笼子的夹缝里找到一些老鼠的毛,甚至还有宋二婶衣服上的纤维。那是被黑猫挠了后背,从墙上跌下去的时候刮到的。
宋长顺脸拉得老长,把两个铁笼子丢给他们,“要不要全村比比这是谁家的笼子?”
村里没秘密,谁家养几只兔子,几个笼子,大家都有数。宋二婶若说不是他们的,那要把家里原有的拿出来才行。
两口子顿时哑口无言。
宋二婶的儿女和媳妇们跑出来,结果看到这一幕儿媳妇先扭头跑了,几个儿女却被社员们堵住骂个不停。
他们非常愤怒,“太坏了!毁了种子咱们怎么分口粮?这是要饿死咱们?”
宋书记日常笑眯眯,可真遇到事情他也是个狠的,“把他们一家子关到大队去,等天亮开会讨论怎么处置!”
这年代只要不是造反和谋杀案,基本都是大队自己处理,大队处理不了才上交公社或者县里的。
有人蓄意破坏生产队的种子,就是破坏大生产,破坏缴纳公粮,与人民为敌!与人民政府为敌!
决不能轻饶!
宋二婶一家子见宋书记那么冷酷的样子,顿时吓懵了。
她慌乱地在人群里寻找宋婆子和宋占强的身影,想让他们帮自己说说话,他们在省里有关系,说句话宋书记还是给面子的。
可她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宋婆子和宋占强的影子。
社员们群情激奋,等什么天亮啊,这会儿估摸得有三点,再过会儿天就亮了。
他们纷纷喊着要处置坏分子!
正好福爷爷也得了信过来,宋书记、大队长跟他一合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