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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江沛同祁越商榷的这次下拨五万两银子作为改良海船的专项费用, 其中的五千两是作为给匠人奖赏的。
祁家向来注重这一方面, 至于怎么奖赏让江沛根据实际情况分配。大伙听江沛要转达圣意,纷纷自发的跪作一片。
看着四周黑压压的坊间工人, 充满期待的凝望着他, 使他感到一丝紧张, 不动声色的做两个深呼吸, 努力镇定下来, 面上保持和煦的笑意,声音洪亮的朝众人朗声问道。
“大伙辛苦了,多年来为蒲莱船坊立下了功劳!万岁爷都记在心上呢, 这次本官同诸位大人奉旨前来慰劳大家。说蒲河大堤修的值不值?!当前的小日子过的顺不顺?!”
“值!”
“修的值啊!日子过的越来越顺畅, 万岁爷护佑的好!”
“忒值了,河边的庄稼再也没遭过涝,旱了还有水车汲水浇田, 以往哪敢想呀!”
“顺的很,万岁爷万万岁,愿他老人家与天同寿!”
场面因江沛的两句问话,气氛彻底被调动起来, 匠人们热情高涨, 连带着负责守卫的衙役官兵们也都参与进来。
“那我再来问大家一句,敢不敢想今后日子过的更好, 钱袋子更沉?”
知府面上也是笑颜于色, 心里赞叹这位倒是个奇人, 以往接待朝廷派来的官员时, 大都神情严肃,一副高高在上的作态,哪像江大人面上那么和气,几句话便拉近了官与民的距离。
察觉到他张了几次口想继续说下去,皆因底下的匠人们情绪太高昂被打断,连忙挥挥手让四周列队站着的衙役到人群中噤声。
刚被知府大人噤声的人群,又再次沸腾起来,嗷嗷叫的大声表达着自己心中的答案。
“只要是对咱老百姓好的,让咱干啥都愿意!”
“想,咋不想,若是真的做梦都能笑醒!大人,是不是万岁爷安排任务了?”
“想!”
…………
“万岁爷说了,这次船坊改良海船,以两年为限,每提前一个月完成差事,所有参与者奖励一两银子,田赋减免一年;凡有匠人提出的改良方法被采用者,赏钱五十两,田赋减免三年!”
有关减免田赋的提议,是经上司允准的,反正现在粮库存粮充足,能把工期缩短带来的效益不比收上来的田赋差。
感受到匠人们一浪高过一浪的澎湃激情后,江沛示意大家继续在船坊做事,让负责人把所有的有关船坊账册清理一下装箱,让衙役们抬到知府大人已为他们安排好的住宿之所。
他需要对船坊的具体情况摸摸底,重新做次估算,下次下拨银子时心里好有个数,不然被欺骗了也不晓得。这次工部附上来的案卷是他们自己做的预算,里面肯定要有差额的。
负责人一听江沛要审查账目,以为自己被谁举报弹劾,要遭大难,吓的脸色噶白,立即跪下磕头连呼冤枉。
江沛拍拍额头,见堂堂五尺男儿因自己话未说全,吓得面色苍白流虚汗,急忙说明原委。可凡事都有意外,他若真的私下贪污船坊的银子,当然是要追责的,于是话又转个弯,讲明只要账目没有漏洞,相关之人则不会有事。
户部的人只负责银钱物资这一块,不用像虞衡司的几位官员一样要与匠人们呆在一起。温知非暂时比江沛还要悠闲一些,船坊建成投入使用后,已和都水司没多大关系,这次主要任务是寻找物流园的方位。
知府大人主一府政务,比他们忙碌的多,宴饮过后,留下负责该方面的府吏和守卫的衙役,交代他们随时听从几人的调遣,之后打过招呼急冲冲的赶回府衙了。
没出发前,几人为吃肥鱼白虾打算自己租套宅院的,没想到知府大人早已吩咐下属,在船坊附近的镇上安排了一座精致的院子,除了守卫的衙役,院中一应仆人俱全。江沛猜测这应该是知府的别院。
不管谁的宅子,既然别人好心好意什么都准备好,拒绝的话太不通人□□故,说不定哪天知府大人被调回蒲阳做京官,成为对头怎么办,想吃海鲜就让仆人去买就是了。
一整天都处在奔波中,从船上下来到船坊,最后再去应酬蒲莱府的一众地方官员,无论是江沛还温知非他们,都有些吃不消,在下人们贴心的伺候下梦周公去了。
连着几天江沛先让温知非带着下属勘测地形,自己先把账目理完,到时再和他们一起出门。
船坊每年都是要下拨银两的,只是江沛之前所在的蒲阳司里没有这项支出,具体不知道有多少两银子,他来之前在户部蒲莱司的卷宗里已查过数额,大概有两万两。
有了总数额,只需对下账目明细就可以了,审计司主要负责审计的是商贾税务这一块。对核验朝廷投资出去银两的各个账目细节,不归属他们的责任范围,是户部各个司承担的。
在户部面对的是各种税收以及官员的俸禄和额外补贴等账目,数额错综复杂的无法形容,如今查看船坊的账册时,江沛觉得轻松的不要不要的。半个时辰不到,已看了两三本,能力果然是虐出来的。
心里想着赶快把这件事情处理完,三四月份还可以抓住春天的尾巴,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