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父昏迷醒来发现自己落下后遗症后, 一时不能接受,又联想到摔倒前看到的情形, 恼怒惶恐交加,满面通红。
可又说不出利索的话来, 又不似以往自己手脚麻利,只要儿子媳妇不顺自己的意,可以马上跑到他们面前斥责。
抓狂的挣扎着对身旁的李氏连说带比划的, 让她把老大一家喊过来,提起他们心中怒火中烧, 说什么也不能再要小李氏这个搅家精了,拼着让大牛打光棍也要把她休掉。
李氏看到老伴气的额头和脖子上直冒青筋,知道他这中风就是被气的, 连忙安抚他,说自己马上去把老大一家找来。
江大牛自从江父昏迷后, 每天只是敷衍的来一两次, 像例行公事般扫一眼就走, 而小李氏则是除亲戚邻居来看望江父时在场, 其它时间都会找借口推搪,根本不近身照顾。
夫妻两人被李氏连吼带骂的喊到江父的身旁,但面上都表现的十分的不情愿。江父看到小李氏后睚眦欲裂,咬牙切齿的颤颤巍巍的指着她盯着江大牛, 口齿模糊的说
“大……大牛, 休……休掉……这个……搅家精……”
小李氏见公爹瘫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还在想着让儿子把自己休掉, 即愤怒又委屈,哼,老不死的,良心被狗吃了吧,她为江家生了两个孙子,如今生病爬不起来了还是他们大房在身边行孝。
“爹,您这话都说两次了,我就是个木头人心里也会受不了的,凭什么要大牛休了我,七出之条我犯哪条,孙子为你们江家生了两个。如今您生病卧床,作为媳妇我伺候在跟前,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咋不说老二老三啊,他们孝顺,反倒躲的远远的。大牛啊,咱爹是想要我去死啊,我活着还有什么劲啊……”
喊完后扑到站在一旁神色郁郁的江大牛身上,干嚎着使劲挤出几滴眼泪,看着委屈又可怜。
“爹,她怎么搅家了,二弟妹倒是好,可她人呢,还不是跑到外面躲清闲!”
江大牛对自家老爹睁眼醒来就让自己休掉媳妇的做法很有意见,老二老三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几天还不是他和媳妇来看他,他爹是病糊涂了,嘴巴一吧唧让休妻,那平儿和乐儿咋办,和自己的下半辈子咋办。
江父被他们二人气的脸都扭曲变了形,面色发青,瞪着他们咬牙切齿的说不出话来。
“说什么你们都有理,别犟嘴了!看把你爹给气的!”
李氏赶紧给江父抹抹胸口顺顺气,唉,孩子爹瞎折腾什么啊,腿脚好的时候都管不了他们,如今翅膀硬了还会听爹娘的?
可江父哪会管这些,瞪着江大牛呜囔着问他休不休,可此时江大牛内心非常烦躁,被逼的也产生了逆反心理,都分家了还管东管西的,凭什么让他休掉媳妇,于是打起别来,语气非常不好的说
“爹,你说休就休,休了你能出钱再给我娶一个吗,平儿和乐儿你们看顾吗,分家时都说好了的,你和娘偎着三牛过的,可他人呢。您看我们不顺眼,以后我们不过来就是了,免得让您心烦!”
说完气呼呼的推开小李氏离开了房间,小李氏也不计较他胆肥的敢推开自己,反而觉得这次丈夫特别给力,没想到竟然开窍了,斜瞥一眼快要被再次气昏的江父,跟在江大牛身后快步离去。
江父突然觉得儿子们都脱离自己的掌控,果然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娶了媳妇忘爹娘,如今自己变成废人一个,三个儿子肯定要嫌弃自己的,不由绝望的闭着眼躺在床上。
江大牛自此真的没主动再去床前看过他,每次李氏来找他干些重活才踏进他们的院里。
随着年节的到来,躺在床上生活不能自理的江父,不见江沛与三牛回来,脾气变的越来越怀,含辛茹苦的养大的儿子,年节都不回来给他拜年,老大也给他摆脸色,难道三个儿子都不管自己了?江父心里即愤怒又害怕,开始闹起情绪,不再进食。
李氏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劝说也没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昏迷几天时人都瘦了一大圈,再不吃些东西,恐怕真要丢命的,最后只能找来他平时走的比较近的亲戚朋友,来劝劝他吃些东西。
“是啊老根,咱们关起门说,不怕你们笑话,我那几个儿子还不是不像样子,挣点钱只知道往自己窝里扒,眼里还惦记着我和他娘的那点棺材本。老子若是和儿子置气,早该气死了,咱们半截身子进黄土的人,还计较这么多做什么……”
“我看啊二牛三牛过年不回来还好些,村里那些嘴碎的娘们惯会瞎嚼舌根,兄弟俩回来指不定又说些不中听的话,二牛那宅子烧了,他们两口子回来你让住哪,住姚老头那你心里肯定又不是滋味……”
…………
老友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坐在江父房间长木凳上劝他想开一点,江父阴郁干瘦的脸才稍微好看一点,这大半个月以来,他觉得把一辈子的气都生完了。
原本一个好好的大家庭如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三个儿子像中了邪似的一个比一个气人,两个满脑子鬼主意,不听话的躲到外面不回来,一个窝囊废软骨头只会听媳妇的。唉,他江老根做了什么孽怎么会摊上这三个儿子。
又想起小李氏那个